靜悄悄的街道,在深夜,凌晨兩點的時刻,依舊是明亮通徹,紛紛的行人滿懷期待地來到熟悉的角落,卻得到唯有不解。
一個牌子擺在大松木門口,塗抹著已經開始掉皮的老紅漆,上面配有一段文字“今天身體有恙,暫不接客”。
優雅溫潤的紳士,彎腰,俊美的顏容帶著些遺憾的表情,祝福了一聲:“希望,老約翰早日康復。”就轉身離去,也沒有試著敲門詢問。
擁擠到這裡的行人,若是仔細考究一番,盡是聯邦大都市的名人和富豪,穿金戴銀,渾身上下透露著奢華與高貴的氣質。
看見牌子後,有抱怨聲,也有小聲嘀咕,但無一都是在埋怨今天無法照例進去,這些權勢的上層人士,看到牌子後都是沒有遲疑,如之前的紳士一般,邁步離開。
他們來的準時,走的也快。
老舊的玻璃櫥,昏黃的燈光打射在木質的地板上,典雅悠長的音樂,被年輕的演奏家緩緩拉起,他舉著不起眼的小提琴,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按著上端,彷彿在撥動起天堂的樂章,隨著音樂的低聲細語,他的表情很愉快,整個身子隨著音樂有節奏地搖晃,蔚藍色的大眼睛充斥著陶醉之情。
曲子是不知名的古典曲譜,讓人感受到,小溪激盪起稀碎的泡沫,打在身上,入口的是甘甜的果實,身心靈魂飄揚隨風,化作天地的一點點,那是融入山水的獨特魅力。
老約翰微眯著眼睛,輕鬆的樂曲,讓他的心情放鬆下來,這熟悉的樂曲,他想起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還有作曲的那位。
一杯酒水輕抿入口,他放下琉璃色的杯子,拍著手,不加吝嗇地讚揚:“米克朗姆先生,你的技藝真的很超群!你可以成為我酒店——【夜酒】,駐場琴手嗎?”
年輕人含蓄微笑,點點頭,濃密的金髮下,是青春活力。但並沒有意外,這把不知名的琴帶有一種穩重的獨特感,讓他今天的試曲超常發揮,他很開心,能得到這位老人的認可。他輕輕把琴放入絨毛鋪底內,金玉的琴盒中,謙虛擺手,“主要是,老約翰先生,你的藏品太過優秀。”
“它應該屬於你!”老約翰歡快極了,能應聘這樣的人他伸出手,上前擁抱著年輕人,面容容光煥發:“哦!你的琴藝,應該被更多人賞識,這樣,它才不會被埋沒。”
沒有拒絕,米克朗姆接受了老約翰的謝意,摸著這把古樸的琴,手指輕觸每一根琴絃,就像對待一名絕色女子,溫柔至極。
與他之前的琴相比,這把魅力十足。
看到米克朗姆抱著琴摩挲的痴樣,老約翰笑意難掩。
這位偶遇的年輕人,那麼單純地熱愛音樂,大概是內心的情緒作怪,也或許是老約翰的記憶中某人影子。
但一曲終了,老約翰只願明珠不被蒙塵,能走上盛大的舞臺。
是的,寶劍配英雄,美酒贈豪傑,這把琴是時候應該給予一個優秀的演奏家了。
老約翰遞過一杯親自調配的酒,三種顏色的酒液協調的搖晃流淌,在琉璃色的杯體,猶如天空的顏色,杯口插著一支不知名的白花,“【白色天空】,嚐嚐吧。”
“謝謝。”米克朗姆禮貌點頭,雙手接過酒杯,雖說早已聽聞,這位老先生的調酒之聞名,可親眼目睹,還是難免被這傳神的技藝驚呆了。
欣賞著這杯酒一會兒,他抿了一口,入口,酒液清香縈繞,並沒有白酒濃郁的滾燙,相反口感相當之和諧,酒味柔綿不息,果香撲鼻,有一種平和且廣闊的複雜性,這杯酒相當符合【白色天空】的意境,清冽而濃厚,入口是很舒服的感覺。
米克朗姆砸吧嘴,感嘆:“真的太棒了,老約翰先生!”說著,他又是抿了一口,眼神異彩連連,喝的停不下來了。
擦了擦手上的冰水,老約翰眉頭也是舒展開了,一名調酒師,若給一個人特意調酒,那麼那個人的評價是很重要的,也是對他的認可。
想到這,他腦子奇怪浮現一個,滿是虛假笑容的男子,不免臉一黑,小聲嘀咕:“除了那個混球,有點可惜啊,不過死了也清靜不少。”
“誰啊?”米克朗姆捧著酒杯,彷彿面對一杯珍饈,有些好奇問道。
“你肯定認識,但我不想提他。”老約翰搖頭,表示果斷拒絕,表情稍微流露出遺憾,可還是忍不住加了句:“一個很有趣的人,就是腦子有點毛病。”
米克朗姆:“?”一頭霧水的同時,更加好奇了,如此好脾氣的老先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可以讓其生氣,心裡有點猜測:莫非那個人惹了老約翰了不成?
其實呢,米克朗姆想的不假,何止是惹了老約翰,他跟那人簡直是熟的不得了。
“咚咚咚!”老松木門,被敲的嘎吱嘎吱作響,老約翰抬了抬眼,一臉無奈,又是哪個不知事的年輕人?
他望著米克朗姆,和藹問道:“先生,我腿腳不便,你可以幫我看看是誰嗎?跟他說一聲,今天真的不開業。”
“哦好的,小事情!”米克朗姆站起身,快步來到門口,透過黃色的玻璃,可以看見外面,模糊不清的兩個身影,他推開門,一臉歉意:“很抱歉,先生們......”可抬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