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吧,胡思亂想也得不到什麼驗證,蔡扣扣鼻子,就打算從包裡掏出爛布,塞進鼻孔去,用著嘴巴呼吸,這樣或許會讓他感覺好受點,可再三思量,還是不打算這樣做,畢竟敏銳的嗅覺可以幫助他分析環境,也可以關鍵的時刻,去提醒他。
“現在,可要千萬小心啊。”蔡強忍惡臭,內心警示自己,就算還沒有來到下一層,僅僅在路口呆了一會兒,他就萬分難熬。
蔡邁出腳步,鞋子就要接觸到下一層的地板(按道理,樓梯轉角下,就是地板,這沒有異議吧?),血紅的大字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玩家請注意,你正在逾越限制,前方很危險,極有可能死於下一層,是否執意探索?
蔡挑起眉頭,那個小狗比舉動謹慎,遊戲也開始提醒他,那個隱形的規則也恰恰說明,這個行動的不妥,莫非真的很危險。
但我蔡哥?慫過誰?
“那當然是衝過去唄!”蔡驕傲地發出衝鋒嚎叫,但嘴上這麼說,他並沒有真的生猛到,如此魯莽。
他悄悄掏出,一直掛在身上的可愛的女士揹包,摸出來,得到的獎勵——【高樓的地圖】,詳細檢視起來。
與其說是地圖,還不如說是一張照片,地圖的紙張表面粗糙劣質,好似已經很有年份了,主題屬於灰暗色調,左上角,一輪圓月高懸在灰濛濛的天空,眼神就像嘔吐物堆積的土地上,一棟高樓聳立,而照片的正下角,兩個人兒站在高樓前的圍牆門口。
他們表情燦爛,是一對父女,親密地半摟在一起,但疑點重重,他們的動作是那樣的生疏,女孩的眼睛,有意無意的躲過父親那熱切的笑容,那摟在一起的動作,更像是可以表現給外人看一樣,蔡從她的面部表情甚至可以直接讀出,她對父親,所表達的掙扎與厭惡。
但父親看上去很自然,但蔡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父親的動作有些古怪,他的右手高高揚起,彷彿在抓握著什麼,而高樓的窗戶無一都是空蕩蕩的,漆黑一片,只有最高層的一個房間,投進去一束月光!
抓著地圖的手微微一抖,蔡笑容消失,表情逐漸嚴肅,不會錯的,那是蔡一進來的房間!
或許地圖不大,照片雖然很老舊,但是勝在奇怪的清晰,蔡可以睹見,那一束月光下照耀的是,奇怪的白衣和黑髮長披的女子!
蔡嚥了咽口水,摸摸胸口,卻發現心臟莫名跳動格外快速,他即刻平復下心情,實在是這個所謂的地圖,蘊含的資訊量太大了。
“我應該用【義眼】去看一眼。”蔡注視著父親雙手的動作,深深覺得不對勁,在猶豫了一會兒,他長呼了一口氣,做好san值直掉的準備,“來吧!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他要緊牙關,閉上了右眼,迎接劇痛襲來,但結果是值得的,瞬間的痛苦縈繞在腦海,可在義眼的視角下,這張照片的景象就顯得格外滲人。
女孩父親的那個動作,也不再是看上去那麼彆扭。
他另一隻高高揚起的右手,握著的是一隻扭動的怪物,怪物就像,電影裡的觸鬚惡魔,瘋狂纏繞著,每一根觸鬚都是血色的紅眼睛,而它長長的觸鬚從高樓的牆皮表面生長出,牆皮佈滿的是眼珠子,睜開著齊齊對向,高樓.....是活的,而現在,就像在注視著面對面的蔡,盯著這樣詭異的照片,我們蔡哥的腿有點微顫。
現在的一幕,不在看上去那麼單純了,照片上的畫面就成了,女孩原來不是刻意避讓著父親,別過去的腦袋和厭惡,原來是害怕著那個活著的高樓!
而父親揚起的右手,哪隻是在抓握,而是在牽著他的高樓的手,滿是笑容的迎接拍照。
鮮血從臉頰滴落,滑落掉在臺階上,綻放出美麗的血花。蔡將照片立刻塞進了揹包,痛苦地捂住左眼,不斷地喘著粗氣。
“呼呼呼,差點就被自己搞死了啊。”無力癱倒在樓梯上,蔡笑的有些張狂和古怪,但他欣喜的眼神無一不出賣了,很明顯他得到了,別樣的報酬。
一個關鍵的線索。
他著魔般地念叨起幾句話,“樓梯有著七層,這是不錯的,還有,七個樂曲碎片!哈哈哈,原來如此。”
笑容逐漸扭曲,蔡挑起嘴角,現在主動權終於在他的手上了。
時間跳動一段。
在看了地圖後,或許是因為過於疲憊,蔡足足休息了不少時間,終於他起身了,鄭重地看向重重的迷霧,眼神也不再嚴肅,而是慵懶,就好像再度放鬆了,或許,他已經覺得,無所畏懼了。
“就讓我,真正瞧清楚,這個遊戲背後的面目吧。”
蔡打了個哈氣,身影徹底沒入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