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草木季。
是夜,四象凌空,長生高坐觀星臺,卻沒有像往常那般靜心觀星。
因為“命線斷、隻身活”的緣故,二十六歲的她在外表上和十年前沒有任何變化。
但身上的氣質卻顯得更加沉穩,一雙璀璨星眸仿若夜空。
此時,她隨意坐在蒲團上,身前是一張矮桌。
矮桌上擺著幾碟小菜:百花鴨舌、五香牛肉乾、清蒸蟹腿、油炸靈菌。
都是適合下酒的小菜,自然有酒作陪。
幾個三寸長的玉瓶,紙薄的玉壁,陰刻陽雕且不說,其上還有靈紋流轉。
看著不過能裝二兩酒的細頸圓肚小瓶,皆煉製有須彌陣,至少也能裝它個十斤八斤。
雲君彥來時,長生正一口酒一口菜,享受的很。
……
不知是和長生熟了,還是因為長生早就知道了他的“真面目”,這兩年,雲君彥在她面前也懶得裝那副“如玉君子、溫文爾雅”的模樣了。
然後長生髮生這廝不裝比裝還要討厭。
又傲又狂、無法無天就算了,這丫的內心竟然還特麼是個“寶寶”。
“資質好、身份高,就代表旁人對你的期望越高。
我也是打小在玄都長大的,跟小姑姑一比,那待遇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但凡長輩,都恨不得將您捧在手心裡,見了面還要給這給那,就這樣還生怕虧了你。
我那會兒,但凡鬆懈一點,我就對不起雲玄兩家的列祖列宗。”
“我就想著,我要是有兒子,我就……誰知道還沒等我當爹呢,咣噹降下一個小叔。
那時祖母情況不好,祖父和我爹孃都顧不上照顧小叔,那可不就只剩我了嘛。
小叔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拉扯大的。”
“祖父對您是恨不得含在嘴裡捧在手心,連您的住處都起名寶愛居。小叔剛出生那會兒,祖父可是連看都不願看一眼的……”
“……我和二叔小時候沒過過的好日子一齊都攢給您了,您還這委屈那自卑的,你說氣不氣人。”
這些話都是這廝晉階開山境後,回來跟長生說的。
長生已經不能用“石化”來形容自己當時的心理了。
千景大世界也沒個“知乎”啥的,否則長生一定要釋出一條:
“求問,比我大二百歲的大侄子向我傾訴幼時‘委屈’,我該怎麼‘安慰’他?”
“線上等,挺急的。”
最後這廝從長生這兒吃飽喝足不說,臨走還要求打包。
“臨風、臨旭就算了,只說君然那二愣子從姑姑這吃了多少好吃的。如今靠著姑姑給他的靈食,都拉起一支精英小隊了。都是侄子,小姑姑怎麼能厚此薄彼?”
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