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落下來的豆大雨點落在地上,一砸一個坑。
漸漸地,雨勢越來越大,滂沱的大雨如柱一般,就像是天河之水傾瀉而下。
烏雲遮擋住了一切光亮,大雨掩蓋了一切的聲響。
直到一道刺目的閃電劃過天際,那一瞬間,將一方天地都映襯的猶如白晝。
藉此光亮,只見一輛馬車正在暴風雨中飛快的前進著。
只不過,這樣的天氣,十分泥濘的土路,便是單獨一匹馬都不敢快跑,更何況一輛有著大大車廂的馬車?
此情此景,著實奇怪。
那馬車四角掛著兩對小巧精緻的氣死風燈,雖然被被風吹的叮噹亂響,卻依舊散發著微弱的光亮。
藉著這點微弱光亮,只見趕車的人和拉車的馬皆披著輕巧的蓑衣。
但奇特的是,無論是人,還是馬,甚至整個車廂外,都滴水未沾。
若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那傾盆地下的大雨彷彿像是被看不見的屏障阻隔在馬車之外。
也因此,趕車的人並不慌張。
拉車的棗紅大馬雖然對電閃雷鳴的天氣不太喜歡,但它也算一匹有見識的馬了,動了動耳朵,蹄聲都沒亂。
下午原定是要留在上一個鎮子上的,但豹祖宗非要吵著去下一個鎮子上吃什麼有名的金河鯉。
可能對於一個吃貨而言,美食沒吃到嘴裡就渾身刺撓、坐臥不安、朝思夜想。
嗯,別計較一匹馬為什麼會這麼多成語,畢竟它柳跑跑是吃過“仙丹”的馬。
總之,前有表面白蓮花內裡芝麻渣的腹黑暴力吃貨屬性豹祖宗,後有指豹為貓、寵貓沒底線的貓奴。
作為一匹處在家庭食物鏈低端、靠賣苦力掙口糧的馬,它還能怎麼辦?
只能告別在上一個鎮子上剛認識的馬美眉,啟程上路。
誰知道這天說變就變。
剛出鎮子時還晴空萬里,沒出一個時辰,就變成了烏雲密佈、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大雨也說下就下,一點不帶猶豫的,怕是回家收被子都來不及。
柳空青和長生不會讀心術,自然不知道棗紅大馬柳跑跑在吐槽什麼。
避水珠雖能擋水,卻不能防風。
稍不注意,暴風雨中的狂風依舊能將柳空青從馬車上掀下去。
這會兒長生正窩在柳空青的胸口位置,扒著蓑衣看著外面大自然的恐怖偉力。
柳空青同樣望著這大雨,面上帶著擔憂。
“寒冬季雖然結束了,但這兩年中雨水卻是越來越多了。
去年我們在湯國,感觸還不大,畢竟湯國境內多山卻沒有大河,不曾發生過洪災。
但姜國不一樣,除了玉帶河,還有青龍河、錦江等多達十幾條水脈流經境內。
今年的雨水從三月開始就連綿不絕,進了夏,已經下了十幾場大暴雨了,怕是姜國的堤壩都要搶修才行。”
地處海中陸東方二國之一的姜國,因境內水脈發達,又被稱作澤國。
雖歷代姜王皆重視興修水利、堤壩,但隔個八年十年,也總有洪水沖垮水壩。
雖說姜國對防洪抗洪、搶險救災已經有經驗了,一到暴雨時節就會徵收徭役、檢修水壩,但怕就怕在會有意外發生。
長生的眼神從外面的暴風雨中收回來,看了一眼已經十六歲的柳空青,正好看到他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越發俊朗的側臉。
比之剛離開柳家村時還帶著稚嫩的模樣,如今的小孩兒多了幾分歷經世事的成熟。
當初離開夏國後,小孩兒順利的在湯國邊城參加了醫師資格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