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空青在一瞬間，心裡想了很多，待將長生擦乾了，他已經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至少在剛看見包袱時，那種想把長生抓過來揍一頓的想法已經被他壓下去了。
當然，只是壓下去了，並不是消失了。
柳空青坐在石墩上，將糕點開啟，一邊喂長生吃，一邊板著臉的道:“這些東西哪來的？”
見小孩兒這麼生氣都捨不得餓著她，長生也有點過意不去，但實話是指定不能說的。
她就按照自己先前在心裡編好的藉口，用瓜子指了指山洞外邊。
“外邊？不可能是村裡，鎮上也沒見過這樣精緻的糕點，那就是縣城。你去縣城了？”
長生三五日來村一趟，平日裡也不見個貓影，這段時間她到底做什麼、在哪，柳空青一無所知。
他先前不是問過，但長生裝傻，他也拿她沒辦法。
且長生脖子上那條精緻的絛子一直是他的心病。
這會兒忍不住再次問道:“你不在這邊的時候是不是都去了縣城？給你編絛子的人在縣城？”
長生忍住笑，頭一回覺得擅長腦補也是個優點。
小孩兒再沉穩也不過是小學生的年紀，他這會兒想什麼長生那是一清二楚。
她倒是可以騙他，不過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
小孩兒夠沒安全感了，她也不知能陪他多長時間，對他好點吧。
所以長生搖搖頭。
從包袱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墨水和紙，視意小孩兒給她開啟，然後在紙上寫道:“住樹洞，死了。”
她如今的確住在樹洞裡，養這具肉身的母豹八成是死了。
至於編這條絛子的是傀儡侍女，根本不是活物。
所以她這也不算撒謊。
柳空青頓時喜形於色的道:“你是說你平日裡住在樹洞裡，先前養你的人死啦？”
然後在長生對他怒目而視之前，趕緊收斂了臉上的喜色。
“咳咳咳，人皆有生老病死，你節哀。”
柳空青這回真是放下了一樁心事了。
但除了此時，眼前還有事沒解決呢。
“那這些東西誰給你的？”
說著，柳空青坐直了身體，一臉嚴肅。
“我先前跟你說什麼了，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現出特異之處，你不會明知故犯吧？”
長生趕緊搖頭，寫道:“天黑、拿、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