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村裡每天都組織族人一起上山,但到了山裡能有多大收穫,卻是各憑各的本事的。
柳空青不是進山的族人中年紀最小的,卻是同齡人中最拼命的。
按理來說,他家裡只他一個人,屬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那種,加上還有族裡給的二石(一石=120斤)玉米,進山隨便劃拉點松塔、野核桃、栗子等物,夠吃就行了。
但這是沒算上嬌氣包長生的前提下。
柳空青自然不可能把長生給忘了,正是因為知道長生喜歡吃這些乾果小零嘴,他這才一趟一趟的往家裡劃拉。
除了乾果,他還採摘了許多野果子,放在地窖裡也能儲存一段時間。
再不濟,他可以學著製成果醬。
在以前,他奶奶每年秋季都要做果醬釀果酒的。
只不過他記得做果醬需要糖,糖太貴了。
明明有錢卻不能花,真是愁人。
不過這不耽誤他摘果子,忙的他將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不過長生記著呢。
在小孩兒生日的前一天,長生到了晚上也沒有離開。
這對柳空青來說,真是開天闢地頭一次了,高興的有點不知所措。
若不是家裡沒有新被子了,他都想將炕上的被褥都換了,以表對長生的歡迎和重視。
小孩兒一直沒有問長生為什麼會留下來,反而興致勃勃的和長生商量她住在哪裡。
當然,按他的想法肯定是想讓長生和他一起睡的,還暖和。
畢竟如今夜裡的氣溫已經到零下十度了。
但長生到底不是真正的“貓”,不至於這麼沒節操。
小孩兒只能一臉委屈的在自己枕頭邊上給她用他的棉襖做了一個窩。
一邊做還一邊試圖改正長生這一“錯誤”的做法。
“你真的不和我睡嗎?我很乾淨的,哪怕來了村裡,也堅持五天一洗澡,三天一洗頭。
被子是我趁著太陽還好新晾曬的,棉絮被敲的鬆鬆軟軟,蓋著可舒服了。”
長生瞄了他一眼,五天洗一次澡有什麼可驕傲的,她整天洗她說什麼了嘛。
“這棉襖是剛來柳家村時,爺爺請阿冬嬸兒幫忙做的。雖然摸著厚實,但穿了三年了,裡面的棉絮都打坨了,你睡著肯定不舒服。
你好不容易來家裡,就讓你睡這個,我於心不忍啊。長生,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長生都懶得搭理他了,乾脆鑽進棉襖裡,用爪子捂著耳朵,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唸經”的模樣。
柳空青見長生依舊不為所動,嘆了一口氣,“算了,不來就不來吧。你出來吧,咱們說說話。”
長生從棉襖裡露出小腦袋,將下巴放在小孩兒的枕頭上。
他今晚不僅洗了澡還洗了頭,用的一種類似皂莢的植物,不過味道更加好聞,帶著一股清香。
長生嗅了嗅,決定等有空就去多收集點這玩意兒,回頭讓傀儡侍女們造出點香皂來用。
其實柳空青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和長生說,無非就是最近收集了多少松塔、多少核桃、多少野果,還有蘑菇、木耳……就像是背誦採購清單似的。
但他字裡行間帶出來的情緒,顯然是帶著一股炫耀,想讓長生誇誇他。
小孩兒如此能幹,長生自然不吝嗇誇獎。
她用爪子拍了拍小孩兒的胳膊,然後就沒能收回去。
小孩兒玩著她爪子上的梅花肉墊,還看了看鋒利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