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山郡主失蹤的訊息很快傳進了各大家族的耳中。
臺上跳到一半的歌舞被迫中止。
涼王府的護衛,各大家族的隨從全都行動起來,鹿山腳下頓時陷入了一片緊張混亂的氣氛之中。
沒有出乎涼王的意料之外,隨著蘇凝兒的失蹤,她的師兄‘李墨’也不見了蹤影,這兩個人如同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就那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搜查的結果很快出來了,問題還是出在異域香閣,他們停在路旁的一輛馬車也丟了,看守馬車的車伕被打昏後扔進了另一輛馬車的車廂裡。
“追!,郡主身上穿的是舞姬的衣服,肯定跑不遠,所有護衛聽令,分散追蹤,不要放過每一條道口,尋找一輛有異域香閣標記的馬車!”
命令一下,王府侍衛全都忙碌起來,在一陣雜亂急促的馬蹄聲中,沿著山腳下每一條大路小道像蔓延的蛛網一般迅速朝外鋪散開來。
趙青身為王府侍衛隊長帶著一支二十人的護衛小隊朝東疾馳而去,此時他的大腦一片混亂,回想起半個月來葉昊天在府裡的表現,再想到剛才涼王臉上的憤怒,心裡頓時生出了一股寒意。
“李墨啊,我拿你當兄弟,想不到你進入王府的目的竟然是為了拐跑郡主,整個王府都知道咱倆關係不錯,你要真跑了,王爺還不得拿鞭子抽死我啊!你可害慘我了!”
戰馬沿著山腳下的大道一路疾馳,在跑出二十里後一輛馬車的影子映入了趙青的眼底,馬車跑的很快,隨著距離的接近,趙青隱隱看到了車廂上一朵紫金花狀的紅色標記。
“是異域香閣的車,快追!”
又跑出了將近十里地,趙青終於追上了馬車。
趕車的車伕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看到突然圍住自己的王府侍衛頓時嚇的臉色大變,身體抖如篩糠。
趙青翻身下馬,跳上馬車,一把拉開車廂的車門,入眼的一幕讓他愣住了。
車廂裡空無一人,只有一套銀光閃爍的異族女人服飾,那正是異域香閣舞女的舞衣。
“人呢!”
趙青臉都青了,在追上馬車的瞬間他激動的心都要從嗓子裡蹦了出去,卻沒想到竟是一場空。
趕車的中年車伕全身戰慄著跪在了地上。
“兩柱香之前,一個揹著一把黑色長刀的少年帶著一個舞姬在找到小人,他給了小人一塊靈晶讓小人幫忙趕車,沒走多遠他們就下了車,那名舞姬的衣服也換了下來,隨後那少年又給了小人一塊靈晶讓小人趕著空車一直向東跑,說跑到五十里外把車交給一個長滿大鬍子的壯漢,那人還會重重有賞,小人難得發一次橫財就答應了下來,大人,小人知道的就這些。”
趙青恨的牙根都疼:“那少年和郡主去哪了你知道嗎?”
“西,向西走了。”中年車伕顫聲回道。
“怎麼走的?走路,駕車,還是騎馬?還有,他們穿的是什麼衣服?”
中年車伕想了想,道:“男的穿著一身黑色勁裝,女的穿著桃紅色羅裙,兩人上了另外一輛馬車,對,那輛馬車一直跟在我的車後面。”
趙青追問道:“那輛車什麼顏色,有沒有什麼特殊標記?”
中年車伕搖搖頭:“沒有,就是城裡最普通的馬車,不過拉車的馬我看清了,是匹白馬……官爺,他們是逃犯嗎?小人一時財迷心竅,還請官爺饒命啊。”
趙青沒有理會中年車伕,他翻身上馬大喝道:“張虎帶兩個兄弟駕車繼續前行,到五十里外看到底有沒有長著大鬍子的中年壯漢,其他人跟我回營地,向王爺報信!走!”
一名護衛應諾一聲下馬駕車向東繼續行去,另外兩名護衛緊隨其後,趙青帶著剩餘的護衛調轉馬頭奔回了鹿山山腳。
看到王府護衛們在馬蹄踏地揚起的塵土中漸漸走遠,跪在地上的中年農夫慢慢站起身,抬手擦擦額頭的汗水,嘴角微揚,憨厚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哪還有半點驚慌害怕的模樣。
榮山城是北涼郡的王城,城中人口約有百萬,每天進出城的旅客商團也有二三十萬。
今天是鹿山春狩的最後一天,許多百姓和修行者為了觀看獲勝者的風采和異域香閣眾美女的歌舞從一大早就開始朝鹿山腳下趕去,這讓城北那條寬闊的大道上頓時變得擁擠起來。
此時葉昊天身穿一套玄青色武師服,正騎在一匹大黑馬上朝城裡走去,緊挨在身邊同樣騎著一匹黑馬的蘇凝兒則不時的四下張望著,美麗的小臉上流露出既緊張又興奮的神色。
“我們能不能走快一點,這樣什麼時候才能進城啊!”
蘇凝兒早就換了一身最普通的農家女孩常穿的粗布衣裙,只是再樸素的衣物也無法掩蓋她絕美清麗的容顏,那優美的身段反倒讓她的身上流露出了一種別樣的清純氣質。
“不著急。”
葉昊天抬頭看著遠方的城門,道:“現在已經跑出了三十多里,你爹就是做夢也不會想到我們逃跑的方向竟然是榮山城,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手下的那些侍衛現在應該正沿著山腳下的兩條大道,朝東西方向狂奔吧。”
“那萬一也有人朝南邊追來怎麼辦?”
蘇凝兒還是有些不放心。。
葉昊天笑著看了她一眼,道:“今天是春狩的最後一天,從鹿山山腳到榮山城這條四十多里的官道上,至少也有六七萬人,想在六七萬人裡面找到我們,你知道要花費多長時間嗎?還有,現在想必我們乘坐一輛白馬拉著的馬車向西逃走的訊息已經傳入了你爹的耳朵裡,就算真有人追來,他們要查的目標也是馬車,而不是騎馬的人。退一步說,即便有人懷疑到我們可能中途騎馬逃走,那他心裡的第一個念頭必定是我們在快馬加鞭的疾馳趕路,而絕不會想到我們竟會在這大道上不急不忙的看風景。”
頓了頓,葉昊天接著說道:“先是方向上的的誤導,然後是逃跑乘坐工具的錯位,在加上服飾穿著的差別,還有這幾萬路人的掩護……如果還能被你爹追上,那我們就只能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