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之恍作未聞,腳步毫不停歇。邪麟稍落後他半步,緊隨其後。
林平之也從華山派陣營中走出,雙目一瞬不瞬的瞪向嶽不群,眼中滿滿都是刻骨的恨意,寒聲道:“嶽掌門,當日之恩,平之來日必將厚報。”說罷,閃身向林逸之追去。
這一驚人的變故,給今日五嶽派並派的大計,給嶽不群榮登掌門之位,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群雄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無不在心中暗自揣測,嶽不群到底對林平之做了什麼事情,才使得林平之這麼恨他這個授業恩師,難道是因為《辟邪劍法》……
嶽不群則是面色陰沉,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眼中寒芒。如今修煉了《辟邪劍法》,嶽不群雖對林逸之還心有忌憚,但也絕對說不上害怕。
“小林子……”華山派陣營中,忽然傳出一聲嬌呼,隨之一道嬌柔的身影飛掠而出,就要向林平之追去,不是嶽靈珊,還有何人?
“哼!”嶽不群冷哼一聲,略一閃身,就將嶽靈珊攔了下來。嶽靈珊還欲再鬧,卻被嶽不群一指點暈,交到了甯中則的懷中。甯中則眼中滿是心疼之意,接過嶽靈珊,嘆息不已。
下山的途中,林平之追上林逸之,低聲道:“大哥,我……”面露忐忑,正是因為不聽勸告,強自修煉《辟邪劍法》,生怕林逸之不喜。
“哎……”林逸之輕嘆一聲,說道:“平之,既然你已選擇了這條路,就好好走下去。從今天起,你就跟著邪麟,好好修煉《辟邪劍法》吧。我剛剛已經說過,你和嶽不群的恩怨,將來需由你親手解決。我不希望,到那時,我林家子弟,在《辟邪劍法》上,還比不過一個偽君子,那可真是愧對先祖了。”
“是!”林平之沉聲應下,臉上滿是堅毅之色。
林逸之繼續說道:“待下了這,你就和邪麟動身,前往京城,與冥鳳匯合。到了京城,一切都需聽從冥鳳的安排,她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新的身份。”
“新身份?”林平之不解道:“大哥,難道我不加入錦衣衛嗎?”
林逸之幽幽的說道:“官場風雲變幻莫測,皇上雖然現在對我寵信有加,但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所以,此番到了京城,你切勿表露出與我有任何關係,秘密加入東廠就好。我錦衣衛雖與東廠並無統屬關係,但歷代皇帝都更信任東廠一些,東廠也因此有著監視我錦衣衛的權責。所以說,加入東廠,不僅不會委屈你,更對我們都大有益處。”
“我知道了。”林平之點頭表示明白,卻仍道:“可是大哥,我還是想多留在你身邊一段時間,好好向你,向邪麟大哥討教。”
林逸之笑道:“這個你就不需擔心了,現任廠督尚銘卻是我的人。待你加入東廠後,他自然會再將你安排到我身邊,肩負‘監視’我錦衣衛。”
“是,一切都聽從大哥安排。”林平之欣喜之餘,難免為林逸之手中權勢而感到深深的駭然,同時更對自己的前途深切的期待起來。
腳下,三人直接分頭行事,林平之在邪麟的帶領下,趕往京城;林逸之則動身前往恆山,欲見東方不敗,雖然分別沒多久,但心中的思念確是怎麼也壓抑不住。
一路快馬加鞭,七日之後,林逸之便趕到了恆山,並於恆山隱霧峰深處尋得了東方玉。
山谷間,東方玉繡眉微簇,淡然道:“不是說過,江湖中人,不要來此打擾我嗎?”雖說林逸之從來都沒有吐露過心中的計劃,但東方玉和等人,早已那些蛛絲馬跡中,猜出了七八分。自然也就知曉,五嶽派剛並派不久,他的計劃應正值緊要關頭,短時間內還遠離不了江湖的紛爭。
林逸之一往情深的說道:“雖是如此,但怎奈心中的思念與日愈增,不得不來此相見,化解相思之苦。”
東方玉淡淡的說道:“見也見過了,那就請回吧。”言語之間,滿是送客之意,毫不留情。
林逸之苦笑連連,嘆息道:“東方,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眼見東方玉絲毫不為所動,仍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唯有下定決心,坦露實情,不再隱瞞,輕聲問道:“東方,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為何我們初一見面,我就對你一見傾心,不可自拔嗎?”
“哦?”東方玉這才面色微動,眼中浮起一絲絲好奇之意。這個問題,也確實困擾東方玉多時,雖自信自身的容貌和魅力,但林逸之殺伐果斷,絕非那種會未美色所迷之輩,況且那時二人的身份對立,林逸之就更不應對她動情才是。
林逸之深情的注視著東方玉,輕聲道:“東方,若我說人有前身今世,你相信嗎?”
東方玉微微一愕,哭笑不得的說道:“你不會是想說,我們前世有緣,所以今生你要再續前緣吧?”不信之色,溢於言表。
林逸之點頭道:“或許,這麼說並不完全準確,但也相差不遠。”
東方玉面色微冷,略顯不耐道:“林逸之,你將我當成三歲孩童嗎?若你就是這種無稽之言,不說也罷。”
“東方,你別急啊……”林逸之忙道:“雖說,這件事說起來有些難以置信,但實情確是如此。上一世,我為……”說著,將上一世,鹿鼎記世界的經歷,連同天晶念珠的事情娓娓道出。其實,早在前來恆山之前,林逸之就已下定決心,向東方玉坦露實情,這也是林逸之目前所能想到唯一辦法。
日薄西山,林逸之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方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講完。山間靜悄悄的,二人誰都沒有說話,各想著心事,只餘下樹葉被晚風拂過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