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陸小小欣喜的跑了過來,而後便驚惶的看見了城頭之上那一幕。
如果我想講一個故事,那肯定不是這樣的。
陸小小這樣想著。
那個少年應當沒有受到任何苦難,安逸閒適的走在人間,帶著人間極高的天賦修著劍,而後成為天下最厲害的那個劍修。
他應當要平平安安的走在人間。
不見苦難,不見災厄,日後才能不對人間抱有怨恨,像是聖人李二那樣守著人間。
陸小小這樣想著。
當她這樣想著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經在風雪劍意之中,跌落下來,隨著大河向著南方漂流而去。
滿河細雪,快要平息了。
只能看見那柄黑傘浮浮沉沉的漂在上面。
陸小小看向城頭,也看向人間,所有人都在看著那個白衣劍宗弟子。
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沒人在看那個少年。
只有陸小小。
或者還有那個停在遠處,怔怔的站在舟頭的小鼠妖。
鼠鼠怔怔的看著這邊。
她也沒有想過在這裡,在這場風雪中,那個艱難的走回南衣城的少年,會忽然遇見這樣一個倉促的故事。
鼠鼠悲傷地想起了柳三月。
好像總是類似的吧。
又好像有著許多的不同。
鼠鼠看不明白,所以她鬆開了手中的竹篙,打算跳入河中,將那個少年拉回來。
只是她才鬆開竹篙的時候,有人已經跳入了河中。
沿著大河,可以看見那個少年不斷向著大澤方向漂流而去。
而那個來自嶺南的叫做陸小小的小小的劍修,沿著長河向著那邊而去。
那柄黑傘正在迅速地向著那些風雪中而去。
少年走過的深深的腳印正在被無數從南方而來的大軍踏過去。
遠遠的可以看見大河之中有行舟而來,有著無盡的冥河之力,沿著整條大河擴散著。
陸小小小小的身影便在後方追逐著。
風雪暮色。
人間只是沉寂。
也許是在震驚的看著城頭張小魚,也許是在沉重的看著風雪之中的無數人影。
小小的少年與小小的劍修便在大河之中逐流而去。
鼠鼠沉默的看著,而後重新握住了手中的竹篙,向著南衣河出城方向又靠近了許多。
她不知道陸小小能否趕在那些冥河行舟抵達之前,成功的將那個生死未卜的少年救回來。
但是她需要在這裡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