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山河觀道人臉上帶著一些淡淡的笑意。
雖然她年後會隨著這個道人回觀裡的事,是之前便已經說過的。
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在修行界名聲不是很好的道人是不是在開玩笑。
陳青山後來也沒有和來閒逛的張三說過這件事。
所以張三她媳婦大概也是有些不安,於是一不小心就買多了一些年糕。
山月城小姑娘呆呆的在雪裡站了很久,而後才把手裡的食盒收了回來,顫顫巍巍卻也端端正正地重新遞了出去。
“請用年糕,師父。”
陳青山輕聲笑了笑,也沒有接過食盒,只是開啟了蓋子,而後笑意凝固了。
小姑娘怔怔地看著笑意消失的陳青山,不知道這又是因為什麼,內心再度慌張了起來。
陳青山看著食盒裡的年糕許久,而後輕聲嘆息道:“罷了罷了,我看過就是吃過了,你拿去旁邊那個院子,看看那個東海劍修愛不愛吃滾了辣椒的年糕吧。”
小姑娘聽到這裡,頓時便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呆呆地站在簷外風雪裡,低頭看著手裡那個食盒,雪白的年糕依舊熱氣騰騰,灑了許多細碎鮮紅的辣椒粉,在她看來格外的誘人。
“我,我不知道,我回去給您換一份過來。”
山月城姑娘很是慌張地說著,蓋上食盒就要往院外走。
“不用了。”
陳青山輕聲說道:“你去將她帶回去也好,送給旁邊院子的人也好,今日不要來敲門了,我想安靜一會。”
姑娘回過頭,站在雪裡靜靜地看著陳青山。
這個山河觀的道人似乎真的沒有生氣,只是神色裡有些落寞。
她有些看不懂那些落寞是因何而來,但還是依言點了點頭,說道:“好的,師父。”
穿著臃腫冬衣的姑娘在細雪裡安安靜靜地離開了。
院外又穿了一陣敲門聲——是隔壁院子的聲音。
陳青山沒有在意,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裡,抬頭怔怔地看著人間年末的大雪。
“槐安南方的人都跟著黃粱學壞了,什麼都要加點辣椒。”
陳青山很是落寞地說道。
“師父你怎麼吃得慣呢?”
......
天上鎮的烤雞很是簡單,抹了一些油,在肚子裡塞了一些簡單的香料,便上火烤了。
因為昨晚南島回來的時候,陸小小他們已經吃過晚飯了,是下午捏的一些肉丸子,放爐上蒸了,而後煮了一些甜酒喝了——伍大龍開始釀酒之後,也順便坐了一大缸的甜酒,作為無所不能的師兄,師弟師侄要什麼,這個三十五的老男人似乎都能夠掏得出來。
所以南島提著兩隻烤雞,帶著一大壺桃花釀回來的時候,小少年們雖然歡呼著師叔太帥了,但是終究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於是那兩隻烤雞便留到了今日。
一大早五小隻便早早地起床了,跑上了小樓,垂涎欲滴地看著在樓上一堆食材裡的烤雞。
睡在爐前好似神仙的樂朝天也做不成神仙了,大清早便被小少年們的討論聲吵醒了。
“好香,怎麼感覺冷了之後比昨晚還香了。”小師弟陸小五懵懵懂懂地念叨著。
“那是因為你已經饞了一晚上了。”
這是大師姐陸小一的聲音。
“炒點辣油,切點蒜末,撒點蔥花,然後撕些雞胸肉,在碗裡過一圈.....那可是真神仙啊!”
陸小三一面說著,一面不停地淌著口水。
樂朝天也睡不著了,打著哈欠坐了起來,也插了一句嘴。
“過什麼辣油,就是要不加辣才香。”
“樂朝天閉嘴!你懂個屁的吃。”
陸小三理直氣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