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並不在意身旁的那個有些臃腫的中年男人在想些什麼?
只是巫鬼道衰落至今,便是黃粱,當下人間,因為懸薜院的存在,也多了許多修行大道之人,是以以神鬼之名復楚,不如以楚王之名復楚而已。
能夠安安穩穩的將一些故事從深埋的泥沙之中重新翻出來,自然好過讓人間動亂。
但人間真的不會動亂嗎?
瑤姬也許也不清楚。
神女便在假都之中。
然而黃粱九域之地,如同沒有聽聞一般。
只有那一個也許明年就要死了的南楚巫叔禾,依舊長久地留在假都之中。
或許就像幽黃山脈上遇見過的那個罵街的老酒鬼所說的那樣。
只要他卿相還活著。
黃粱懸薜院就不會亂。
懸薜院不亂,大澤南面的這片土地,便會依舊沿襲著過往的慣性,在大風朝的歷史中向前走去。
瑤姬靜靜地看向風雪假都之中的某處書院。
假都之中自然也有懸薜院。
這一座曾經黃粱古都城之中的懸薜院,休院比任何地方都要早。
院裡的先生們早早地放了假,卻沒有離開,只是終日守在那座滿是青竹與梅花的書院之中。
也許在等著某些東西。
也許只會坐觀某些東西。
“卿相是天下懸薜院諸院之長。”陪帝站在一旁,看著瑤姬一直靜靜地看著那一處,輕聲笑著說道。“神女大人倘若想要讓奪走黃粱巫鬼道一半信仰的懸薜院歸順,便只能去北方將那個老書生帶回來。”
“只是北方.....”陪帝轉回頭去,緩緩說道,“北方不是那麼好去的。”
北方有高崖,上與浮雲齊。
瑤姬轉頭平靜地看著身旁的那個臃腫的男人。
這個男人也許在嘲笑著什麼,也許沒有隻是真的很是誠懇的替著身旁的神鬼做著考慮。
瑤姬沒有說什麼,只是回頭靜靜地看著柳河岸邊某個正在雪中睡著的人。
“卿相來不來,並不重要。”
瑤姬平靜地說道。
“有人輸了就行。”
倘若柳三月輸了,臣服於神鬼之下。
這個青天道的得意弟子,槐都的兵部侍郎。
自然能夠帶給黃粱極大的驚喜。
就像很多年前。
有人用大道衝擊了那些神鬼信仰一般。
柳三月也可以是這樣的一道浪潮。
陪帝沉默下來。
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那個被神女帶來假都的人,已經開始搖擺。
也許有人路過的時候,扶了他一把。
但是結局依舊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