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雨搖了搖頭,說道:“觀裡不會出什麼事,大家都是有分寸的。”
許春花緊緊地盯著梅溪雨的眼睛。
過了一會,梅溪雨才輕聲嘆息著說道:“我有一些事。”
許春花轉過了頭去,盯著不遠處那柄在雪中靜靜地積著雪的小白傘。
“什麼事?”
“我要替觀裡承下一些事情,作為向世人的交代。”
梅溪雨說的很是平靜。
許春花只是看著那柄傘,說道:“為什麼要是你?”
梅溪雨輕聲說道:“只是命運恰逢其會,而我出現在了那裡而已。”
山上觀裡走下來的年輕道人——或許也並不年輕了,他已經二十九歲了。
並不年輕的道人轉頭看著那個扭過頭去的小鎮女子,輕聲說道:“而且,我也要透過這件事情,來擺脫一些東西。”
許春花依舊沒有回過頭來,只是靜靜地看著雪中小白傘。
林間溪雪依舊,只是好似已經換了一種意味。
過了許久,許春花才站了起來,走過去拿起那柄傘,站在雪中,回頭看著木屋簷下的那個青天道道人。
過了許久,這個小鎮女子才輕聲說道:“三年之後,如果你不回來,我就和別人成親。”
撐著小白傘的女子溫柔嬌俏。
只是大概總有一些喜歡偷喝酒的烈性在其中。
梅溪雨輕聲說道:“好。”
小白傘在雪中緩緩離去。
梅溪雨靜靜地坐在廊道上,爐子裡的火大概落了一些雪進去,卻是快要熄滅了。
滿溪寂靜。
梅溪雨將手裡的那個裝著等不了三年的花種的小袋子放在了窗邊,而後起身將爐子搬進了雪中,轉身離去。
過了許久,那柄小白傘卻是去而復返,停在木屋前,看著窗邊的那個小袋子。
而後伸手將它取了下來,再度轉身離開。
花種自然等不了三年。
但是花可以。
......
陳鶴已經不賣豆餅了,豆餅做得太好吃了,導致成天忙來忙去,都閒不下來。
所以他改行了。
改賣詩詞了。
小四輪車便停在小鎮雪簷下,那個曾經擺過鐵板豆腐,也擺過豆餅的黑盒子,現在擺著許多的紙張。
陳鶴便坐在簷下的爐旁,頗為清閒地看著手中的傳記。
一個身影停在了陳鶴的雪簷詩詞鋪前。
陳鶴也沒有在意,如果這場面擺的是豆餅,陳鶴可能還會擔心會有人偷偷摸摸順兩塊吃了,但是擺的都是一些自己瞎寫的詩詞,自然便無所謂了。
正經人誰偷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