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雨沉默了少許,向著山階下方走去。
而後見到了那個安安靜靜地在雪中走著的老人。
梅溪雨走上前去,跟隨在這個來自槐都的兵部尚書身旁,行了一禮,輕聲說道:“尚書大人辛苦。”
李成河轉頭看了一眼這個青天道的年輕道人,想了想,說道:“秦再來的弟子梅溪雨?”
梅溪雨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李成河轉回頭去,認真地看著腳下的雪階,慢悠悠地走著。
“幾疊了?”
梅溪雨緩緩說道:“四疊。”
“不錯。”
說完那句話不錯之後,李成河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在梅溪雨的跟隨下,向著山階上方走去。
一直走到了山道之上的時候,李成河才停了下來,不遠處有小道境的青天道的弟子在那裡等著。
李成河回頭看了梅溪雨一眼,而後平靜地說道:“青天道需要給世人一些交代。”
梅溪雨沉默了少許,說道:“什麼意思?”
李成河繼續向前走去,說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槐都一趟。”
梅溪雨皺眉說道:“去槐都做什麼?”
李成河停在那裡,平靜地說道:“你來了就知道了。”
梅溪雨皺眉站在那裡,李成河只是安靜地在那個青天道弟子的陪同下,穿過了那些道觀,消失在了梅溪雨的視野之中。
這個青天道的年輕道人站在那裡皺眉看了許久,才重新向著山後山謠居的所在而去。
一路林雪簌簌,倒是有些靜心之意,只是梅溪雨的心顯然有些靜不下來。
一直穿過了那些山階,穿過了一片竹林,眼前便出現了一大片的山中之湖,湖上有一條頗為狹窄,三尺左右的木橋延伸而去,直到盡頭,一座雪中竹屋便安靜地佇立在那裡。
梅溪雨在那條有著一線腳印的橋頭站了許久,直到心緒平息了許久,才踏上了小橋,緩緩向著那座蓋雪竹屋而去,而後停在了橋頭之上,行了一禮。
“見過觀主。”
竹屋之中傳來了一個溫婉柔軟的聲音。
“陳懷風現而今在哪裡?”
梅溪雨在橋頭雪中端正地坐著,對於那竹屋之中的女子為何會知道這些事情,並不奇怪,只是輕聲說道:“應當已經到了北方。”
竹屋之中的女子很久沒有說話。
梅溪雨也沒有開口,只是安靜地在那裡坐著。
一直過了許久,白玉謠的聲音才重新落向了這片細雪湖中。
“梅溪雨。”
“弟子在。”
那個聲音依舊溫柔,只是卻有了些許的惆悵之意。
“陳懷風入觀之後,嶺南之事,便委屈你了。”
梅溪雨沉默了少許,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輕聲說道:“好的,觀主,只是觀主,應下這種事,總歸需要給人間一個交代。”
“是的。所以你還需要做一件事。”
梅溪雨驀然想到了方才那個來自槐都的兵部尚書所說之話,抬頭看著這場落入大湖,消失不見的北方之雪。
“我需要去一趟槐都。”
梅溪雨明白了什麼。
“是的。三十萬青甲,與嶺南之事,青天道都需要有所回應,你去了槐都之後,會在天獄之中暫留數月,槐都會給你準備一處清修之地,三年之後,槐都會讓你離開,青天道入門弟子,將會由你作為授業之師。”
梅溪雨怔怔地坐在那裡。
青天道這些地方與人間劍宗自然不同,青天道七百年前的弟子,放到而今,便是祖師之輩的存在,而人間劍宗卻也只是師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