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裡練劍的陸小二也好奇的握著劍走了出來。
一行人圍在那裡,看著那株桃花很是驚奇。
南島將酒壺掛在了腰間,就像在腰間掛了一頭黑色的蒜一樣,而後撐著傘向著樓下走去。
走到樂朝天他們身旁的時候,果然便看見了那枝桃花一側,又發出了一枝新綠的芽孢來。
“它不會和這個水缸長在一起了吧。”陸小三好奇地說道。
幾人向著那枝桃枝的最下方看去,水底沉著一些桃花,倒是看不清楚下面是什麼情況。
陸小三倒是想把他拿起來看看,只是才伸出手就被樂朝天拿著葫蘆絲敲了一下頭。
真下頭。
陸小三這樣想著,委委屈屈的收回了手。
“別亂動。”樂朝天很是嚴肅的說道,“萬一你一動,它就死了呢。”
陸小三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搗蒜一般點著頭,然後目光落在了南島那個黑蒜一樣的酒壺上。
南島並沒有注意到陸小三狗狗祟祟的目光,只是皺眉看著水中的那枝桃花,過了許久,什麼也沒有說,伸手摘了一朵桃花,便向著崖坪邊緣而去。
在崖坪邊坐著,看著手裡的桃花,也看著遠山人間——山裡有些雪化了,有些還沒有,一團黑一團白,像是一條趴著睡覺的斑點狗。
而另一邊的樂朝天幾人大概也是沒有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於是四散而去。
“師兄在想什麼?”
樂朝天走到了南島身旁,伸著懶腰,看著遠處。
“我在想遠處那些山像是一條斑點狗。”南島輕聲說道。
“我還以為師兄是在想那些桃花的事。”樂朝天輕聲笑著說道,也看著那片臥著的山嶺,“斑點狗啊,確實很像。”
“桃花總會生長的,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南島倒是很平靜。
“主要是師兄你的行為太怪了,先是愁眉苦臉的看了半天,然後什麼也不說,摘了一朵桃花就走。”
“我那能叫愁眉苦臉嗎?”南島很是無奈的看著樂朝天。“我只是想摘朵桃花泡酒而已。”
“怎麼不算。”
師弟說算那就算。
樂朝天理不直氣也壯。
南島沒有再理會樂朝天,拿起了腰間的酒壺,把那朵桃花放了進去。
壺裡搖晃著海浪一樣的聲音。
“師弟你見過海嗎?”
“沒有。”樂朝天很是惋惜地搖搖頭。
“我也沒有。”南島輕聲說道,“所以有時候我晃著酒壺,就會覺得那是海浪的聲音。”
“師兄想見海?”
“我以後也許會見海。”南島想著那處東海高崖,世人都知道磨劍崖就在東海邊上,也知道坐在崖邊,便可以看見一整片遼闊無際的海面,聽說是藍色的,聽說是灰色的,聽說有很多溼鹹的風會吹過高崖,然後沉寂在東海邊那些青山裡。
但是見過的人不多。
“所以我有些擔心,萬一那些海浪的聲音,與我想象的不一樣怎麼辦?”
南島繼續說道。
樂朝天愣了愣,想了想,說道:“這難道也能成為發愁的理由?”
南島輕聲笑了笑,說道:“那不然愁什麼?愁今日會不會餓死嗎?”
因為修行者不會餓死,所以便有了許多的別的煩惱。
二人在那裡閒聊著。
陸小三又是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