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卻是想起了當初陳鶴說的那句話。
我是個沉默不語的坐在溪邊曬太陽的過客。
倘若沒有這把傘,像樂朝天陸小三他們一樣,閒走人間吹遍四時之風,慣看山雪林雨。
其實也挺好的。
南島抬眼看了眼已經沉沉欲墜的暮色,起身向著小道而去。
也沒有忘記叮囑一下兩個小少年早些回去。
......
南島回到上面的時候,青椒依舊在那裡蓋著自己的小木屋,樂朝天則是站在小樓之上聽風。
應該是在聽風吧,畢竟小樓抱劍獨立,不是聽風,便是看雪。
南島走了上去。
“師兄今日得到了什麼訊息嗎?”
樂朝天見南島也上來了,轉頭看著他問道。
南島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樂朝天好似早就預料到了一般,輕笑著在廊道上坐了下來,看著山邊一抹黃昏月,吹著人間無數雪後風,無比閒適的模樣。
“我就知道會這樣,師兄還不如像我一樣,坐在山裡練劍奏曲,於是又得浮生一日涼。”
南島倒是好奇地看著樂朝天,問道:“你今日還練劍了?”
樂朝天笑著說道:“我怕過些時日,陸小二那小子便追了上來,到時候師叔真的輸給師侄,面子上總歸不好看,所以便練了一會劍。”
南島默然無語。
過了許久,南島才緩緩說道:“我以為師弟只會去練心中之劍了。”
樂朝天低頭看向膝頭蝶戀花,倒是嘆息了一聲,說道:“心中之劍雖好,但是身前之劍卻也不可忽略。師兄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南島輕聲說道:“因為我想看看,心中之劍是什麼模樣的。”
樂朝天哈哈笑著,說道:“心中之劍自然是心中之劍的模樣。”
“比如?”
“比如關外三十里,有株雪中白梅,我在那裡斬了一枝梅花。”
南島挑了挑眉,看向樂朝天說道:“什麼時候?”
樂朝天笑眯眯地說道:“剛剛。”
“......”
南島自然是不信。
鳳棲嶺到關外,何止千里。
哪怕是張小魚,也不敢說便在方才,一劍而去,便斬了一枝梅花。
更何況,鬼知道那裡有沒有梅花。
自從去天上鎮問過草為螢之後,南島自然是已經相信心中之劍是可以被描述被驅使的。
但是樂朝天的話,南島自然是不信。
於是橫劍膝頭,便準備蘊養劍意。
樂朝天卻是轉過了頭來,看著南島說道:“師兄神海花謝幾成了?”
南島平靜地說道:“三成。”
樂朝天輕聲說道:“看來師兄確實開門便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