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還沒廢,就喝幾碗酒惆悵一番,然後離去。
如果廢了,就留下來給他的小麵館當小二。
小二想得很好。
可惜一直等了很久,鎮上都是一點風聲都沒有。
於是小二帶了個絨帽,跑出去看了一下。
東海小鎮,自然是可以看見那處高崖的。
只是也許離得太近了,他們反而不如遠處的人看得多。
只能在那片隱隱約約的風雪裡,看見那處佇立在雪中向上而去的高崖最下方的一截。
小二往年也經常這樣看著,只是他當時想的是什麼,已經忘記了。
小二便縮著頭哈著氣在小鎮街道上看著。
風雪迷濛,那座高崖此時看起來就像一棵無比巨大的古樹。鎮上的人有時便這樣想著,也許磨劍崖真的是棵樹呢?
反正他們在鎮子裡也沒有見過高崖最上層究竟是什麼。
也許真的是棵樹,一到冬天就開花,花落的時候便是像雪一樣的東西,飄飄灑灑地揚向人間。
然後小鎮便是那些在樹下小小地開著的細碎的鋪落的紅花。
當然,那些這樣想的人,往往都是小孩子。
等他們長大一些了,開始往鎮外去了,遠遠地登上山了,便會知道,那確實是座孤崖。
當然,小二這個時候想起這些東西,不是因為他是小孩子,只是那些以前天真幼稚卻也極具張力的想象,突然又出現在了腦海裡。
也許是因為念叨了一日的張小魚這個名字。
人們常說魚上樹啦魚上樹了。
於是下意識的聯想而來。
魚怎麼會上樹呢?
除非是被人逼上去的。
要不就是像鹹魚一樣被掛在上面。
可惜小二看了許久,也沒有看見那些風雪環繞,像是飄了許多輕紗的崖壁間,有一個被打得很是悽慘的白衣劍修被掛在那裡。
這場雪確實很大。
小二看了一陣,於是又回到了店裡,只是在掀起門簾的時候,又下意識地接了一片雪花,看了看,確定不是自己亂想的那些東西——確實是雪而不是花。
店裡很是溫暖,因為那個爐子已經燒了一天了。
酒水已經煮沸了,正頂著壺蓋在嗡嗡地冒著氣。
小二走過去把酒壺提了下來,又捏著耳垂冰著手。
正打算先自己喝一碗的時候,外面卻是有些喧鬧,像是那些劍修們在傳著訊息。
小二放下了手裡的碗,不動聲色地向外探頭聽著。
一面聽著一面想著,難道張小魚贏了?不然他們為什麼這麼吵鬧?
可惜聽到的並不是的,而是一個很令人費解的訊息。
張小魚似乎和東海劍宗發生衝突了。
滿山劍光劍意,好像打得很激烈,也許還死人了。
小二皺著眉頭坐在酒肆窗邊,有些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