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山河可遠可近,那一指也許在天邊,也許便在張小魚身前。
所以明明陳青山便在張小魚身前,這個白衣青年卻有些看不明白那一指與自己之間的距離。
“把你們都殺了。”
陳青山輕聲說道。
“觀裡就寧靜了,師父也不會那麼煩惱了。”
一指瞬間穿越山河,一切距離都在瞬間泯滅。
只有那一指。
張小魚平靜地抬起手中的劍。
在今年三月的時候,便曾經有過這樣一個畫面。
那一指,破了一切,停在了他的眉間。
但是現在不是三月了。
他也不是那個將一切都暫時地藏在了人間的張小魚。
哪怕是魚兒,也不會在同一條河裡被淹死兩次。
所以他抬手舉劍,山河劍再次被一指點穿。
但是那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也有一指。
觀裡的人都有一指。
而他多了一柄劍。
張小魚也是這樣想。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
那一指穿越了山河,被山河劍短暫地滯留了一剎之後,卻是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向前。
繼續向前。
哪怕自己的那一指已經點在了陳青山眉前,甚至都能夠感受到他眉宇間的熱氣——風雪裡那種熱氣很是清晰。
這是要一同赴死的意思?
張小魚才始閃過了這念頭,而後神色便變了。
天地山河自然是天地山河。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腳下,出現了潺潺溪流。
溪中飄雪,帶著無數寒意。
這意味著什麼?
張小魚一指點在了陳青山眉心,然而卻在清脆的聲音裡,折了自己的手指。
道門之人相比於劍宗,在近身作戰之時,身軀是極為強悍的。
尤其是眉骨。
但是山河一指,不可能點不破那一層骨頭。
除非。
張小魚腳下溪水潺潺,而陳青山的沒有。
所以很簡單。
張小魚的山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