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魚不想看見李青花變成這樣的人。
於是張小魚只是在那裡揹著劍,託著腮,很是無聊的等待著那場雪的到來。
其實有沒有雪沒關係的。
那些閒嘴已經傳向了人間。
人們大概不會理解,為什麼自己突然又要跑到磨劍崖來。
不過張小魚也沒有什麼說的想法。
所以在鎮上酒肆坐著的時候,只是天天喝酒吃麵。
小二其實問過很多次,但是張小魚都沒有告訴他。
張小魚想到這裡的時候,卻是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不知道那個天天被自己叫成小二,但是實際上是掌櫃的人的名字。
算了,叫都叫錯了,走都走過了。
張小魚如是想著。
生命本就滿是你來我往的走過。
張小魚目光又停在了自己身下那道石階的劍意上。
這道劍意是白衣留下的。
聽說中途被自己師祖毀過一次,後來者所見到的,其實只是那柄劍模擬而來的東西。
但是張小魚不知道真假。
一直往上,到一千丈的位置,這些劍意都是當年白衣閒來無事的時候留下的。
代表著他從擁有劍意的第一日開始,一直到十六歲少年時候的所有劍意之境。
但是大概因為這樣的細分太過於繁瑣,所以世人也沒有去管,只是將劍意之境的第一境,稱為白衣。
最早的時候,人們想要知道自己的劍意境界,便需要上崖來,一階一階的走上去,印證自己的劍意之境。
劍意之道出劍崖,劍意之境自然也是以劍崖為標準。
只是後來知道自己劍意之境的人多了,世人也便再懶得千里迢迢地跑來東海了。
開始用著自己的標準,定義著那些境界。
從前是慢的,也是誠懇的。
無論是入道小修,還是人間大修,都勤勤懇懇地穿越千山萬水,一點點走到這裡來,又一步步的登上去,於是才能知道自己的境界。
但是後來便快了。
於是因為走得快了,心裡急了,人間的白衣就低了。
千丈白衣,自然不是這麼好越過的一道坎。
張小魚的目光一直向上而去,更高處的劍梯石階已經沒入了雲霧之中,只能看見滿階青草落葉,還有一些人們有時匆匆而來,登崖時留下的腳印。
劍梯千年來一直便有人在爬著。
哪個劍修不想上崖去看看,那些高處的,藏了千年的風景呢?
但是高處其實是什麼都沒有的,聽說只有一個濁劍臺,還有一些在崖間零散的弟子居所。
張小魚這樣想著,這是叢刃和他說的。
劍梯上很是冷清,因為張小魚要上崖請劍的原因,人們這段時間便一直沒有登崖。
張小魚看著,突然便有些倦意了,於是從身後取下了那柄山河劍,連著劍鞘一起駐在地上,而後撐著劍柄開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