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陳舊的老朽的重複的單調的故事漸漸會被這座青山遺忘。
......
陸小二與陸小三回小白劍宗去了。
南島與樂朝天便站在小樓上,看著下面。
樓下堆了許多松木。
那個紅衣女子青椒正坐在昏暗的峽谷口的一塊石頭上,安靜地用手裡的劍剝著樹皮。
到了這裡便正常起來,倒也沒有南島想象中的,劍意浩蕩,唰唰唰之間,便全部削好了在那裡。
大概也是那種事,是需要得心應手的。
東海劍宗的人,自然不會像嶺南劍宗的人這樣什麼都會一點。
更不用說像勤勉的伍大龍一樣人間諸事精通。
所以很是緩慢地進行著這一份工作。
看起來倒有些淒涼之意。
南島沉默了少許,說道:“師弟為什麼不允許她住進小樓?”
樂朝天隨意地晃著腰間的葫蘆絲,輕笑著說道:“因為她看起來太冷了,這樣人出現在一些場合裡,很容易把氣氛弄得很糟糕。如果她能夠放下那幅清冷孤傲的模樣,她住哪裡都無所謂。倒是師兄你,她都說了是受聽風吟之託來保護你的,你怎麼還這樣對別人?”
南島站在傘下,平靜地說道:“因為師弟不喜歡她。還有,她沒有告訴我是因為什麼。”
樂朝天輕聲笑著,放下了手裡的葫蘆絲,抬頭看著頭頂的那些錢袋,伸手撥弄著,聽著那些晃晃蕩蕩的聲音,心情似乎很好,說道:“師兄其實只要說前一句就可以了。”
“......”
南島默然無語。
樂朝天嘿嘿笑著說道:“師兄你要記得,以師弟的想法為風向標,才是一個合格的師兄。”
南島看著這個天天藉著師弟的名頭耍無賴的樂朝天,嘆息一聲,說道:“那萬一師弟想要師兄死呢?”
“師弟怎麼會想要師兄死呢?”
南島想了想,說道:“我以前有個朋友,喜歡看傳記,裡面便有很多這樣的情節。”
樂朝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很偉大的想象力,我都沒想過要師兄死。下次試一試。”
“.....”
樂朝天看著默然無語的南島,又笑了起來,很是認真的說道:“我當然開玩笑的,師弟自然不會想要師兄死。除非他不再是師弟了。那樣的故事我也聽說過,只是當那樣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們本就不可以用師兄弟來形容了。”
南島聽著樂朝天的話,沉思了少許,說道:“所以其實人世間的關係在存在的時候便是永恆的、永遠恪守一切情感與準則的真誠。所謂的破格之事,無非便是已經沒有了那一份關係。”
“破格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詞。”樂朝天笑著說道,“只是有無之間,一剎之念而已。”
南島抬頭看著已經不可見月色,只有許多星光的天穹,輕聲說道:“這樣的話題似乎有些沉重。”
樂朝天依靠著欄杆,懶散地吹著將盡的秋風,笑著說道:“只是突然有所感嘆而已。”
南島看了樂朝天很久,輕笑著說道:“師弟似乎也有故事。”
“老頭子何所之也有故事,陸小三也有故事,人人都有故事。活在人間便會有故事,出生時聽到第一聲驚呼的時候,故事便開始了,直到死的時候,最後一粒被揚起的塵土落在了墳墓上,也許故事才會結束。”樂朝天抬頭看著天空,“人間萬般,皆是故事。”
“確實如此。”
“所以師兄。”
“嗯?”
“你能講好這個故事嗎?”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