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真人抱歉。”
當先那名吏人很是嚴肅地看著二人,沉聲說道。
“天工司需要進行臨時封鎖管控,此地暫時禁止通行。”
南島執傘負劍站在那裡,餘朝雲有些不知所措地跟在少年身後,二人一同看著那樣一處巷子的盡頭。
盡頭似乎有著無數白芒流溢,有著許多飛劍正穿行在其間,向著水霧繚繞的深處而去。
“師叔.....”
餘朝雲低聲叫著南島。
只是少年沉默了很久,而後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而去。
“走吧。”
少年當初親眼見過那樣一個巳午妖府的大妖被那樣一柄天工司的劍釘在了石壁上,也親眼見過宋應新將一柄滿是自己神海之中那一抹仙氣一般的劍遞到了自己身前。
這樣一處人間司衙,雖然平日溫和沉寂,只是倘若他們真的不想讓世人見一些東西的時候,大概人們才會想起來許多的東西。
餘朝雲看著少年身後那柄一直輕鳴著,似乎隨時可能出鞘的流光之劍。
她不知道那是遇主之鳴,還是禦敵之鳴。
猶豫了很久,這個帶著東海年輕人木劍的少女,才緩緩轉身,跟上了那個少年的腳步。
二人在氛圍迥然不同的司衙巷中走了很久。
餘朝雲才打破了那種漫長的沉默,輕聲問道:“天工司,究竟在對尤春山做什麼?”
少年停了下來,抬起頭默默地看著那種少女以為是白霧,而只有自己明白那是什麼的水霧裡的白芒,緩緩說道:“或許是很好的東西,或許是很壞的東西,我不知道。”
對於這個傘下少年所知道的那些東西而言,大概也只有這樣兩種很是極端的結果。
這個故事非黑即白,不生則死,沒有中庸之道。
餘朝雲攥著懷裡的木劍,沉默了下來。
......
槐都長街之中,一襲寬大金紋黑袍的柳青河安靜地在人間懸街之中走著,而後在某處麵館之外停了下來。
大概是有些事情很是煩心,這個天獄獄主很是惆悵地嘆了一口氣,而後敲開了那家麵館的窗子。
窗內有個年輕道人正在那裡低著頭,安靜地吃著面。
面裡沒有辣油,只是白麵與綠色的蔥花。
雖然好看,只是大概遠遠沒有裡面點綴著一些紅色的東西那般誘人。
“人間的聲音此起彼伏,你們能不能安靜一些?”
正在吃麵的道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頭微微笑著看向了窗外的身形高大的男人。
“正是因為人間有聲音,我們才好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柳大人。”
柳青河挑眉說道:“你真不怕死?”
只是這樣一個問題問出來之後,便是柳青河自己都覺得自己問得很蠢,這個天獄之主自嘲地笑了笑,說道:“也對,你們確實不怕死,早知道,當年槐都就不該插手青天道的事,讓你們這些不安分的道人全死在了那座觀裡。”
年輕道人李石輕聲笑道:“當年李石尚未出生,大人又如何能夠想得到這麼遠的事情呢?從後往前看,當然是極為簡單的。”
柳青河站在窗外,看著一天暮色,輕聲說道:“是的,確實是極為簡單的,現在也是這樣的。”
道人聽到了這樣一句話,卻是將筷子從碗中抽了出來,用雙手橫握在手中,認真的看著柳青河說道:“大人想要動手?”
柳青河微微一笑。
“我知道陳雲溪肯定給了你不止一劍——陳雲溪的劍,當然是很快很鋒利的,能夠斬斷人間絕大多數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