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梅溪雨回青天道。”
白玉謠長久地站在高樓廊道上,卻是嫣然一笑,眉間鬢上漸如雪霜。
“多謝陛下。”
白玉謠轉身下樓,在漸漸覆雪的宮道之上,走遠而去。
......
巳午坊的某個小院子的門被人敲開。
已經清修許久的道人似乎察覺到了某些不尋常的意味,皺眉看著那個捧著盤子冒雪而來的宮中吏人。
“梅真人。”
那人微微笑著,掀開了盤子上的白布,露出了下方的一些東西。
左手邊是一身官服——從紋飾來看,應該便是大風朝虛懸已久的兵部左侍郎。
而右手邊。
右手邊是一柄纏繞著白色芒光的劍,應該出自天工司。
“這是陛下給你的選擇。”
梅溪雨長久的站在門口,看著那柄劍與那身官服,只是目光卻是漸漸飄遠而去。落在了風雪裡。
他在那一刻,似乎終於想明白了許多東西。
是的,青天道這樣的地方。
哪怕真的已經蝸居青山。
但哪裡便能夠真的從某些令世人不喜的故事裡掙脫呢?
一百年,也不算太遠。
一百年怎麼能夠算遠呢?
那柄劍當然不是讓他們道門還劍宗一個劍修的意思。
梅溪雨一直看了很久,才終於在那個吏人的許多聲‘真人’之中回過神來。
不知道為什麼,梅溪雨感嘆了一聲。
“我哪裡算什麼真人呢?大人,青河陛下,才是真人。他是真陛下,我是假道人。”
吏人只是微笑不語,又將那個托盤舉得更高了一些,幾乎抵在了梅溪雨的鼻前。
......
人們在路過天獄的時候,才很是驚奇的發現,這處漆黑的院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任何黑袍人的存在了。
大門敞開著,有些吏人正在那裡忙著搬著一些東西,進進出出的,也不知道是要搬到哪裡去。
揹著斷刀的年輕人沉默地站在那裡,看著對面的黑院子,又抬頭看著雪。
西門心中大概滿是茫然。
他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人間便已經走完了一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