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在湖中游蕩了太久,秋日的陽光雖然依舊明亮,只是大湖的水卻是冷的。
以至於少年的手掌被凍得有些發紅了。
這是什麼意思呢?
大概就是紅掌撥清波吧。
小舟飄遠而去,前方漸漸開始出現許多極為高大的山崖,有云霧漂盪於其間。
二人已經離小鎮很遠了。
......
陸小二其實只用了一句話,就說服了柳青河。
只是有人睡懵了,突然想不起來他說的是什麼了。
於是二人便在小鎮裡踩著秋日的落葉與遠處飛來的落花——裡面沒有桃花了,桃花離小鎮有些遠了。
二人便那樣安靜地走在鎮子裡,說著一些閒話。
“鎮子裡有些桃花釀,前輩與我師叔都很愛喝,獄主大人如果不嫌棄的話,也許可以喝上一壺。”
小少年揹著只有半截的方寸,瞥見了遠處那處酒旗飄揚的酒肆的時候,回頭看著柳青河很是認真的說著。
柳青河也許不是很喜歡喝著這種釀那種釀。
只是面對著這樣一處人間,總要嘗一嘗他們的東西,才能有所收穫。
所以這個男人站在那裡託著腮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倒是可以。”
陸小二鬆了一口氣,揹著劍向著那處酒肆而去。
“我去賒一壺酒來,大人可以在這裡稍等一會。”
柳青河點了點頭。
小少年穿過了長街,掀起了簾子,走入了那樣一處酒肆之中,沒有多久,便帶著一壺酒走了出來。
只是與進去之時不同的是,這個嶺南小劍修的臉上,多了許多茫然與不解。
一直到已經走過了長街,陸小二依舊滿是疑慮地轉回了頭去,長久地看著那樣一處酒旗飄搖的酒肆。
柳青河靠著巷牆站在那裡,微微笑著說道:“你在看什麼?”
陸小二看了很久,才回過頭來,很是遲緩地走在那些屋簷的陰影下,直到停在了柳青河身前,將那樣一壺桃花釀遞給了他,卻是再度轉回頭去。
小少年目光深深地看著那處酒肆,只是話語的重量卻是輕細的,就像一片翩然垂落的輕薄的葉子一般。
“他們認得我。”
柳青河挑眉說道:“認得你,這不是好事嗎?”
陸小二沉默了少許,回過頭來,緩緩說道:“但是他們不知道草為螢是誰。”
柳青河當然知道草為螢是誰,但他還是看著小少年問道:“草為螢是誰?”
“這片人間的一個前輩,喜歡喝酒,喜歡睡覺,總是站在大湖邊,有時興起了,就會頂著一肩風雪,跑去遠方的山裡送雪。”
柳青河沒有說話,只是託著手裡的酒壺,揭開蓋子,送到鼻尖嗅著,而後蓋上蓋子,淺淺地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