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劍在穿過了木門之後,便不知去向。
少年本來打算去找一找。
但木子花看出了少年的想法,在院子裡一面曬著那些才始摘下來的柿子,一面說道:“你是不是要找一把劍?”
付江南坐在後院簷下,有些詫異地說道:“你知道它去哪裡了?”
木子花點了點頭,說道:“方才我便看見有柄劍從鎮子裡穿了過去,大概便是回劍湖去了。”
劍湖?
付江南聽見這樣一個名字的時候,眼睛便亮了起來。
那扇木門他先前已經去檢查過了,那後面什麼都沒有,只是一條巷子的尾巴,旁人有人在巷牆邊上種著一行行的白菜。
這裡也確實是在一個小鎮上,付江南站在門口的時候,聽見了許多行人在巷外的走路和交談的聲音。
那個道人大概是追不過來了。
所以聽見木子花說起了那個被師父師兄們提過很多次的劍湖的時候,這個少年便有些躍躍欲試了。
“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往那些架子上放著柿子的少女停了下來,回頭長久地看著少年。
付江南很是誠懇地說道:“我也是天涯劍宗的人,剛剛那個是我師兄。”
少年本想表明自己的身份,以求少女的信任。
只是沒想到聽完這句話後,少女反倒是露出了極為迷惑的神色。
“天涯....劍宗?這是什麼東西?”
付江南愣了愣,看著這個叫做木子花的少女,一時間不知道她所疑惑的到底是天涯劍宗,還是單純的劍宗二字。
想了許久,付江南才有些為難地解釋著。
“天涯劍宗,就是,嗯,有些人在那裡學劍的地方。”
木子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確實不知道什麼叫做劍宗。
只是付江南這樣說,她便理解了。
就是一棵桃樹下,大少年教著小少年的意思。
天涯二詞她還是能夠理解的,就是很遠很遠的意思。
於是她的腦海裡便下意識地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雲霧翻湧,不知遠在何方的高崖之上,孤零零地生著一株很大的桃樹,桃花紛飛,有少年倚在樹下喝酒,看著許多陸小二這樣的人練劍。
那個少年大概是穿著青色衣裳的,握著青色葫蘆的。
“我明白了。”木子花很是認真地說道,轉回身繼續曬著柿子,秋天的太陽還算熱烈,大概曬上幾日,這些柿子便會變成金燦燦的柿餅。
“但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現在的劍湖那邊......”
木子花握著一個大柿子,歪著頭沉思著,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大概有些奇怪,我擔心可能會嚇到你。”
付江南愣了愣,問道:“有什麼奇怪的?”
木子花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這樣一件事,放下了柿子在那裡比劃了半天,才把雙臂展開,就像一隻鴨子一樣,很是費勁的說道:“它好像在長大。”
“長大?”
木子花很是認真的點點頭,說道:“是的,就像隔壁的那個小孩子,去年還是小小的小不點的模樣,但是今年幾個月過去,我一下子沒注意,他就突然長到了我肩膀的位置——草為螢告訴過我,這叫做少年。”
但其實木子花還是有些不明白,草為螢說的少年,到底是指這樣一個長得很快的年歲,還是指這樣一個過程?
就像草為螢離開天上鎮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