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初陳草木究竟是因為什麼,才會在那些愛情的故事裡,毫不留戀的走出來的呢?
陳鶴嘆著氣。
“你總是如此如此如此的冷漠。”
陳鶴也哼起了曲子。
儘管他也不記得自己是在哪裡聽過這樣的曲子了。
就像當初那些什麼——我是個沉默不語的靠著牆壁曬太陽的過客。
又或者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
諸如此類種種一樣。
陳鶴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就是會唱。
他有時還會唱一些自己都聽不懂的東西,比如什麼——門門宗都走句鄧累俯臥盆,似錯穩不對,怎穩似怎。
不過大概現而今,陳鶴還是更喜歡這首曲子一些,於是攙扶著南德曲,邊走邊哼唱著。
“我卻是多麼多麼多麼的寂寞。”
......
風雪承天台在皇宮以西,某處極為靠近人間西極的風雪山巔之上。
對於這樣一個風雪之國而言,數千年來的歷代帝王,一生必須要做的一件事,便是在承天台上受封登基。
整個極都的世人都在那種風雪迷濛,卻也瑰麗絢爛的色調之中,踩著厚厚的積雪,來到了這裡。
那些青甲已經將整個雪山都圍了起來,只留下了一條向著山巔而去的寬闊的冰雪長階。
北臺大概會從那裡,一點點的攀登上去。
而後從那個叫做倒春寒的帝王手裡,接過屬於這片風雪國度的帝權象徵——那是一枝頂著冰雪蓮花的權杖。
陳鶴湊在了人群邊緣,伸著脖子越過風雪和前方密密麻麻的人頭,嘗試去看看北臺是否已經出現在了山腳下。
可惜人頭攢動,陳鶴卻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倒是吵著吵著要來看北臺登基的南德曲,卻是安靜地靠在城西的某處街頭的簷柱下,長久的看著這個在那裡探頭探腦的年輕人。
陳鶴一直過了許久,才看見了南德曲這種極為怪異的行為,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臉上又沒長桃花,你盯著我做什麼?”
南德曲聽著陳鶴的質問,倒是轉過了頭去,看著人間風雪,輕聲笑了笑,又低著頭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因為我發現我好像還是第一次看清了你的臉。”
南德曲一面咳嗽著,一面斷斷續續的說著。
陳鶴愣了一愣,看著裹著大棉被,靠著柱子咳得像是一個肥胖的竹節蟲一樣的南德曲,古怪地說道:“難道過往你都看不清我的臉?”
南德曲咳了許久,站直了腰,眯著眼睛看著陳鶴,而後輕聲說道:“看得清,但是有時候總有一種很是奇怪的感覺.....”
南德曲說著皺起了眉頭,伸手撓著癢,只可惜大概一直撓不到位置,於是越撓越難受,只是南德曲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就是這樣的。”
陳鶴疑惑的看著這個三十六歲的男人。
“哪樣?”
“撓癢。”
“......”
也許是隔靴搔癢。
也許是隔著血肉搔癢。
有些東西,大概確實是很難描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