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胡不知沉默少許,輕聲說道:“好。”
柳青河卻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歪著頭停在了那些竹林小道之上,靜靜的聽著人間風聲,過了許久,卻是緩緩說道:“山月城以及周邊青山都被夷為平地,通天河改道,匯入其中,日後大概會形成一個南方大湖,懸薜院日後便在那裡開設一座新書院,作為天下總院,接受人間,槐都,修行界三方挾制。”
雲胡不知皺眉看著柳青河,大概是想起了方才柳青河的動作,沉聲說道:“為何要設在那裡?”
柳青河在走入懸薜院來,第一次露出了那種慣常的微笑。
“由高山自平川之事,自然歷來有著很好的象徵意義。”
雲胡不知抬頭看向北方,山月城自然已經被毀去,但是嶺南依舊,所以書生當然看不見那邊的故事——也許也慶幸看不見。
“這有什麼意義?”
柳青河微微笑著,說道:“使天下求學,不必如登高山。”
這個書生沉默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或許確實如此,只是.....”
書生終究還是沒有將那樣一句話說完。
只是卿相又怎麼會是高山呢?
這樣一個活了千年的書生,才是天下求學之路,真正的坦途所在。
柳青河看了雲胡不知一眼,他既然沒有繼續說下去,柳青河自然也沒有去問,只是向著懸薜院中而去,緩緩說道:“我要帶走一樣東西。”
這樣一個天獄之主,來懸薜院,大概便是為了三件事。
告知一些東西,留下一些東西,還有帶走一些東西。
雲胡不知有些詫異地看向柳青河,沉默少許,問道:“獄主大人想要帶走什麼?”
“因果劍初解。”
柳青河平靜地說道。
因果劍初解這樣一本劍訣,自然是當初卿相自叢刃那裡拿來的。
只可惜當今人間,依舊只有一個張小魚,學到了那樣一劍。
“為什麼?”
柳青河平靜地說道:“有些東西,對人間而言,並不是好東西,你何曾見過磨劍崖會教授世人人間一線?因果劍這樣的東西,與人間一線一樣,留在世間,只會帶來更為混亂的結果。”
或許確實如此。
在當年叢刃送出那一劍之前,所有人都未曾想過,原來劍修的劍,不止可以出現在當下。
從某種意義而言,叢刃這樣一個劍修,對於劍修的貢獻,未必便遜色於那樣一個磨劍崖七師兄。
只可惜因果劍涉及過多過雜。
世人往往難以入門。
也慶幸世人難以入門。
若是人人都會因果劍,這個故事就不要講了。
“不留在人間,便要留在槐都?”
“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柳青河無比平靜地看著面前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