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春山卻也是被院子裡的動靜驚醒了過來,一面抬手擦著唇邊的口水,一面看向了院子裡的二人。
少年的神色有些凝重,這顯然讓二人有了些失落的想法。
只是與那種神色不符的,是少年很是乾脆地說著‘已經拿到了’這樣一句話。
尤春山還以為是自己沒有睡醒,導致自己聽錯了,只是看著餘朝雲放鬆下來的側臉,這個年輕人反倒是迷糊了起來,於是咕嚕嚕滾著輪椅,去到了二人身旁,不確定地問道:“師叔真的拿到了?”
南島點了點頭,想了想,又把那樣一份圖紙拿了出來,遞給了二人。
事實上,白朮確實沒有說錯,這樣一顆機括之心的構造,是極為精細複雜的,有著近百頁的圖紙細分。
餘朝雲和尤春山本來還想研究一下,只是拿過來,看著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圖案,瞬間便放棄了這種想法。
一如江山雪說著自己不是大夫,讓尤春山來槐都找大夫治病一樣。
專業的事情,當然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二人很是謹慎地對視一眼,最後決定把這份圖紙放在了劍匣的底部。
尤春山很是慎重地看著抱著匣子的餘朝雲。
“師姐,拜託你了。”
青天道少女或許是氣已經消了,或許是這樣的事情確實不能開玩笑,很是認真的抱著劍匣說道:“師弟放心,人在匣在。”
本來餘朝雲還有些不適應叫尤春山師弟的。
只是看著南島天天被叫做師叔都無所吊謂,自然也便誠懇的接受了這樣一個稱呼。
畢竟這可能也是事實。
少年雖然唯一一個能夠與世人論輩分的身份,便是小小的嶺南劍修。
只是偏偏這個人天天叫著張小魚陳懷風梅溪雨他們這樣的上一代的修行者師兄,自然也便叫師叔算了。
餘朝雲和尤春山還在那裡說著,一回頭卻發現南島已經默默的撐著傘走遠而去。
二人神色顯然都是有些不解。
怎麼這麼快便拿到了圖紙,師叔還這般模樣?
難道他付出了很是沉重的代價,才從宋應新那裡拿到了這樣一個東西?
尤春山心裡倒是有些愧疚了起來,想了想,讓餘朝雲推著輪椅跟了過去。
......
少年去了院中小樓的屋頂之上,便坐在簷邊,拿著一壺酒在那裡喝著,安靜的看著那些司衙黑色簷翹還有遠方紅色氤氳的光芒。
坐在輪椅裡跟了過來的尤春山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再加上少年一言不合,就去了屋簷上,這讓雖然已經見山了,卻不知如何使用的尤春山有些一籌莫展。
好在一旁的餘朝雲看出了尤春山的心思,一手抱著劍匣,一手掐住了道訣,吹起道風,將這個早晚成仙的年輕人送上了那裡。
尤春山很是興奮地坐在那裡,全然忘記了自己瘸了一條腿的事——反正坐在這裡的時候,瘸不瘸的,大概也無所謂的,反正都是垂在那裡晃悠著。
只是低頭看著還在下面的餘朝雲,想了想問道:“師姐上不上來?”
餘朝雲搖了搖頭,指了指手裡的劍匣,認真地說道:“我怕把它摔了。”
“那好吧。”
尤春山顯然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