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雨看著身旁的那個劍修,問道:“為什麼?”
“因為人間劍宗喜歡看見平穩,而非亂流。”
鍾掃雪說得很是淡然也很是坦然。
梅溪雨看向了南面,輕聲說道:“所以你們會出手干預?”
鍾掃雪沉默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不會,人間劍宗已經死了,我們只是一些殘餘的軀殼而已。”
這樣一句話或許有些彆扭,只是換一種說法,大概更容易理解一些。
“我們不是嶺南。”鍾掃雪靜靜的看著那些槐都層疊的街巷。“沒有那麼熱衷於人間。只是某個溪橋之上睡覺的白衣劍修,讓人間劍宗歷來便帶上了這種意味。只要平穩,自然便是平穩的時候,最適合安心睡覺。”
只是那樣一個白衣劍修已經死了,死在了另一個年輕的白衣劍修手中。
鍾掃雪轉頭看向梅溪雨,緩緩說道:“所以我們為什麼要管呢?”
梅溪雨輕聲嘆息了一聲,說道:“確實如此,只是前輩前來做什麼?”
鍾掃雪平靜的說道:“因為我有個叫做姜葉的師弟,與我講了一個故事,關於南衣城外十里風雪,關於白鹿境內欲臨又止的風雪的故事。”
梅溪雨皺起了眉頭。
南衣城十里風雪的故事他自然聽說過,只是身在北方,諸多細節自然未曾知曉。
“南衣城帶來風雪的那個少年叫做南島,就是現而今槐都那個。”
鍾掃雪輕聲說道。
梅溪雨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看著鍾掃雪說道:“前輩什麼意思?”
鍾掃雪輕聲說道:“細雪劍南島,這個名字世人知道的還不多,哪怕知道了,大概也只會想起那是東海問劍而出的細雪。只是或許南衣城的人會知道得更多一些,所以姜葉當時在斜月臺見到那個少年的一刻,便去找了他。”
所以細雪究竟是什麼細雪。
梅溪雨好像突然明白了過來,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柳青河會那樣凝重的告訴他,如果見到少年想要鬆開傘,就直接殺了他。
“我們並沒有將他逼到那樣一種地步。”
鍾掃雪平靜的說道:“你們沒有,不代表有人沒有。巳午衛現而今盡在槐都以南。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水在瓶的目的從來都不是兵部尚書李成河,而自始至終,都只是要那個少年死......”
梅溪雨沉默了下來。
“這只是你的猜測。”
鍾掃雪轉過身去,沿著那些懸街向著斜月臺而去,淡淡的說道:“當然只是我的猜測。只是人間劍宗曾經距離風雪不過一尺之遙,我們自然會想得更多一些。”
梅溪雨長久的站在那裡,一直過了很久,這個道人轉身向著天獄方向而去。
槐都的故事,這個來自青天道的道人終究也只能算是旁觀者,他也不知道柳青河與水在瓶究竟在想些什麼。
有些東西,自然要問過了柳青河之後,才能更加清楚。
.......
祝從文走在路上的時候,卻是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許春花。
書生至今不知道名字的小鎮姑娘手裡抱著一根棍子,正在夜色槐都裡徘徊著。
祝從文很是驚詫的站在懸街上看著下方的那個女子,猶豫了少許,還是叫住了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
祝從文一臉詫異的看著抬起頭來的許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