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河並沒有在意那個年輕人在想什麼,只是看向了院外某個候著的天獄吏。
“去拿紙筆來。”
柳青河對待世人的態度大概確實很是溫和,吩咐完那個天獄吏之後,又回頭看著二人說道:“我給司主寫點東西說明一下情況,等會會有天獄吏帶你們去槐都之下天工司。”
尤春山鬆了一口氣,很是認真的行著不倫不類的禮。
“多謝柳大人。”
柳青河只是微微笑著站在那裡等待著。
天獄吏很快拿來了紙筆,柳青河以妖力將那張紙鋪平在了空中,沉吟了少許,而後提筆在上面寫著一些東西。
尤春山雖然有些好奇,只是大概也沒有膽大到真的敢探頭去看。
柳青河很快寫完了那些東西,而後將那張紙遞給了身後的天獄吏。
“帶他們去天工司吧,將這張紙交給宋應新。”
“是。”
餘朝雲與尤春山向著這個意外的很好相處的天獄獄主道過謝,而後匆匆跟上了那個天獄吏的腳步而去。
柳青河便在那處梨花快要謝盡的院子裡,靜靜的看著二人。
一直過了許久,有一人自天獄深處走了出來,停在了院門口,看著院中沉思的柳青河,行了一禮。
“獄主在看什麼?”
柳青河看向了那人,那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同樣穿著天獄的黑袍,只是形制與柳青河以及尋常天獄吏的並不相同,反倒與狄千鈞的頗為類似。
那人便是天獄北方排程使,俞但。
柳青河回過神來,微微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只是好奇陛下為什麼會有著這樣一個決定。”
俞但很是恭敬的站在那裡,並未對這樣一句話多說什麼。
有些事情柳青河當然可以說,只是他們未必能真的問下去。
柳青河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向俞但,問道:“北方卷宗調查出來了嗎?”
俞但行了一禮,說道:“三月之時,一名名叫許一元天獄劍修離開了槐都,前去巡遊人間,只是根據北方諸城的天獄案卷記載,這名天獄吏雖然途經北方諸城,但是最後徑直去了東海。一直到五月才回到槐都。”
柳青河並未驚奇,只是平靜的說道:“人呢?”
俞但猶豫了少許,輕聲說道:“在兵部尚書大人死了之後,他便消失了。”
天獄當然有經常失聯的天獄巡遊吏,畢竟遊走於人間,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回報行程。
只是大概這樣一個天獄吏的行跡,確實過於離奇。
柳青河安靜的在那裡站了許久,而後緩緩說道:“槐都附近都已經搜查過了?”
俞但沉聲說道:“是的,只是並沒有發現那個天獄吏的蹤跡。或許已經死了,或許.....”
柳青河微微一笑,抬頭越過天獄那些黑牆,輕聲說道:“或許在侍中大人的巳午妖府裡。”
又或者。
已經被砌進了巳午妖府的某堵牆裡。
真兇死了,那麼最像真兇的自然便只能是真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