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徐行蒼之劍。
這個劍修在樂朝天轉頭的那一剎那,手中之劍便鏘然出鞘,隨之而去。
只可惜世人的心思永遠要快於手腳。
總要看見了聽見了,才能做出反應。
那個穿著流雲弟子袍的劍修落入崖下之後,樂朝天與徐行蒼的身影一同出現在了這處崖上,徐行蒼抬手拔出劍來,低頭向下看去,崖下夜雨閣沉寂於高崖垂溪之中,那樣一個弟子的身影卻是已經不知去向。
又或者。
其實這樣一個劍修知道那個神秘道人去了哪裡。
樂朝天轉頭看著看著徐行蒼瞬間蒼白下來一如那些白髮一樣的臉色,平靜的說道:“夜雨崖之後是哪裡?”
徐行蒼沉默了很久,而後轉頭看向了流雲劍宗雲霧極深之處。
“流雲峰。”
這樣一個名字甚至不用問,只是看著徐行蒼的面色,自然許多東西便是明瞭的。
樂朝天低頭靜靜的看著那一處雨中靜立的溪下之閣,而後輕聲說道:“所以其實還是要問劍。”
徐行蒼沉默了很久,而後看向一旁的樂朝天說道:“所以觀主方才看見了什麼?”
那一剎,諸多投向夜雨崖的目光,都是有著許多的驚色,徐行蒼自然亦是看在了眼中。
樂朝天沉默了少許,平靜的說道:“一個故人。”
徐行蒼怔怔的看向樂朝天。
後者繼續說道:“或者說,一個故人的眼睛。”
樂朝天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著下方。
徐行蒼站在一旁,緩緩說道:“流雲閣是進不去的,無論是從這裡,還是去那些雲霧之中。”
樂朝天看向徐行蒼,挑眉問道:“那你們又是如何知道的?”
徐行蒼沉默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葉寒鍾死的時候,也是在夜雨崖下消失了,最後屍體出現在了流雲閣那邊,趴在了山道上,似乎想要爬進那些雲霧之中。”
樂朝天倒是輕聲笑了笑,說道:“青山那一拳確實不錯。”
葉寒鍾正是死在了偷偷潛入了流雲劍宗的陳青山之手。
徐行蒼自然並不想提起這件事。
東海劍光流溢向人間的那晚,他們這些劍閣劍修自然沒有想過陳青山那個自詡人間小聖人的道人真的便這般大膽。
這件事無論對錯,至少說起來都是讓流雲劍宗臉上無光的事。
徐行蒼沒有說話,樂朝天卻是同樣跳下了那處夜雨崖,站在那些溪雨霖鈴之樓前,看了許久,而後一身道韻擴散開來。
只是一如徐行蒼所言,大概旁人確實不清楚,該如何從這裡去往流雲峰。
樂朝天一直看了很久,才終於收起了那些山海道韻,重新回到了溪崖之上,而後看向徐行蒼。
“流雲崖在哪裡?”
徐行蒼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執劍轉身向著雲霧某處而去。
樂朝天很是平靜的跟在他身後。
這個模樣年輕的道人或許神色平靜,只是心中平靜與否,自然便不為人知了。
無論是方才那無比驚詫的一眼,還是手中被握得很緊的蝶戀花,大概都在說著許多與那種平靜的神色不一樣的東西。
隨著那些靈雨散去,這些雲霧青山再度沉寂下來,有許多弟子遠遠的不安的看著那個隨著徐行蒼走著的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