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春山撓撓頭說道:“什麼偷牛?”
江山雪停在了坪中,笑著說道:“沒什麼。”
尤春山一面回竹舍裡將那張矮桌搬了出來,一面依舊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昨晚偷牛去了?”
偷牛當然不是真的偷牛,只是在調侃尤春山起得晚而已。
畢竟偷牛要大半夜偷,才不會被人發現。
江山雪倒是沒有想到尤春山這麼問,是以不得不給尤春山解釋著。
這個年輕人這才哦哦哦地笑著。
尤春山自然很餓,在矮桌前坐了下來,一面扒拉著那些吃的,一面看著江山雪說道:“你有去找過觀主了嗎?”
江山雪有些慚愧地搖搖頭,說道:“還沒有,因為程師兄還在那裡。”
尤春山有些驚詫地說道:“他去了這麼久?”
江山雪輕聲說道:“因為他去了兩次,或許也是因為問題確實有些複雜。”
“好吧。”
江山雪今日不止幫尤春山去山下鎮子裡買了一些吃的,還帶了一壺酒。
二人便坐在竹舍前,一面吃著一些東西,一面慢慢地喝著小酒,大約確實是有些愜意的。
“等到幫你解決了這些事情,我再養一養傷。”
江山雪坐在那裡,輕聲說道:“我還要再去一趟東海。”
尤春山想了想,說道:“你養好了傷,就能打得贏張小魚了?”
江山雪搖了搖頭,說道:“自然打不贏,只是終究陳懷風亦是師兄,更是觀主收入觀主的弟子,說到底,同氣連枝,總不能真的看著他在東海被人弄死,說出去,青天道臉上也不好看。”
尤春山想了想,說道:“其實這可以算是他們人間劍宗內部的事情。”
江山雪嘆息一聲說道:“但你看他們倆誰還有人間劍宗的身份?如果人間劍宗此後不在了,世人大概會將他們二人都歸於人間劍宗之中,只是人間劍宗還在,自然便只有各走各路了。”
江山雪說著,卻又沉默了少許,抬頭看著那些東面的山林,輕聲說道:“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
尤春山一面舔著手指頭,一面問道:“什麼問題?”
江山雪眯著眼睛說道:“張小魚好像就是要殺我。”
這是尤春山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
他們一直以為江山雪的重傷,是與那個劍修大戰一場。
或許唯一能夠猜到一些的,便是那個傘下少年。
天下之劍,起勢最長的,莫過於因果劍。
當初江山雪心口的傷勢,便是來自因果劍,這也是當時那個少年看著那些熟悉的劍傷的時候,沉默了那麼久的原因。
尤春山怔怔的坐在那裡,看著江山雪身前那一杯已經空了的酒杯,卻是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這個道人會帶酒而來。
“為什麼?”
尤春山不解的問道。
江山雪沉思了很久,而後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以為那樣一個劍修的目光,不應該落在我身上,我雖然也是大道之修,但是與他們那樣的人而言,自然天賦算不上好,哪怕真要絕聖棄智,又如何能夠這麼早的便落在我身上?”
江山雪都不明白,尤春山自然更不能明白。
於是江山雪喝了一些酒,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站了起來,站在院坪邊緣,靜靜地看著一林山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