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露平靜的說道:“畢竟是古青天道觀主的後人,流雲劍宗不可能不知道。”
白風雨是青天道前代觀主,在他之前,自然便是曾經的道門魁首古青天道。
“原來如此。”江山雪輕聲說道,“所以四破劍來青天道做什麼?”
程露言簡意賅的說道:“有些事。”
至於是什麼事,很顯然這個流雲劍修並不想說。
江山雪轉回頭去,繼續烤著魚,而後緩緩說道:“以前聽說過四破劍程露性子溫和,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
一旁的尤春山亦是好奇的看向了程露。
程露靜靜的在那裡坐了許久,而後看向那柄時隔千年,重新開始染血的決離,緩緩說道:“人總是會變的。你們道門不是有君子應處木雁之間,當有龍蛇之變的說法嗎?”
江山雪輕聲說道:“確實如此,所以大概流雲劍宗的故事,確實很嚴峻。”
程露聽到這句話,確實沉默了很久,一身劍意漸漸散去,拄著決離滿身劍傷的站了起來。
晨霧漸漸散去。
晨露緩緩垂落。
而程露走到了林邊,看著林外遠山,一直看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劍宗的故事,依舊未可知。但我的故事確實如此。”
江山雪看著面前火上漸漸有了焦色的魚皮,又看著那個林邊頗有些寥落流雲劍修。
“什麼意思?”
程露長久的站在那裡,輕聲說道:“我上不了山了。”
江山雪與尤春山二人都是有些不解其意。
大概只有這個劍修心裡才最清楚。
當初離開泗檣鎮的時候,程露以為一切都將向著好的方向而去。
只是他猜錯了一些東西。
原來有問題的,不止是自己的師父。
也包括那個出現在浮雲臺的劍閣白髮師叔。
江山雪將手裡的那條魚從火上拿了下來,看著程露的背影說道:“吃魚嗎?”
程露搖了搖頭。
江山雪也沒有再勸,畢竟程露只是看起來傷勢重,形體勞損大於神海空乏。
而江山雪雖然身上沒有什麼傷勢,只是張小魚的那一劍,差點直接毀去了他的神海。
一個修行者倘若神海不可用,大概和世人差別也不會太大。
“所以你身上的那些傷,還有那些流雲劍修是怎麼一回事?”
江山雪將另一條魚放在了火堆上架著,而後吃著手裡的魚,看著程露問道。
程露沉默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他們都是十九章的人。”
在十二樓之後,人間又多了一個古怪的名詞,十九章。
江山雪沉默了下來。
程露抱劍立於林邊,緩緩說道:“流雲劍宗有著太多這樣的人,我們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現過。在我離開的時候,南宮師叔說會讓夜雨崖的人來追殺我。”
這個黑衣短髮劍修也許在笑著。
只是笑聲裡的意味大概有著許多對於自己的譏諷之意。
“我當時以為那是一種變相的護送,所以我很誠懇的說著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