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呢?”
“那也是我自己倒黴,該倒黴的時候總要倒黴的。說不定我這一輩子這麼倒黴,就是因為本該倒一次大黴,而後時來運轉,飛黃騰達。現在一個與青天道搭上關係的機會就擺在我眼前,我必須思考,這是不是我此生僅有的機會......”
江山雪默然無語。
尤春山反倒是看著江山雪。
“你與那個人間劍宗的師兄,關係真的有這麼好?情同手足,兄友弟恭?”
雖然兄友弟恭這個詞在山河觀的故事下,已經在人間變味了。
只是尤春山依舊是用著它最本真的意思。
江山雪聽到了這句話後,倒是平靜了下來,想了想,看著尤春山說道:“你可以這樣想一想,假如你家裡有千萬貫的家產,本該這個家產是該由你來繼承的,這個時候突然來了一個外來人,說是你父親的私生子,要來與你爭奪那些家產的繼承權。你雖然不甘,但也不得不接受這樣一種局面。”
江山雪轉頭看向東海,緩緩說道:“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突然暴斃了,你覺得世人會怎麼想?”
尤春山聽得似懂非懂,想了許久,才說道:“世人肯定會覺得是你殺了他的,於是你就很有可能會坐牢。”
江山雪輕聲嘆息道:“就是這樣的。陳懷風雖然是人間劍宗的劍修,但他卻也是被觀主親自收入觀中,作為下一代觀主培養的。倘若他真的死在了東海,那我江山雪身上,一輩子都會帶著洗不掉的血色汙漬。”
尤春山沉默了下來。
這個道人平靜的說道:“倘若這件事真的是我做的,那麼我自然認。”
“但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你做什麼!”
道人的話說到一半,便看見尤春山不知道又從哪裡弄來了一根繩子,繼續開始綁著江山雪。
尤春山一面無視了正在掙扎的江山雪,把他往那塊水邊的石頭上綁著,一面絮絮叨叨的說著。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不代表你做的也有道理,畢竟你現在連我都打不贏,還去東海,做夢吧你。就算你做的也有道理,但我也可以選擇不聽。你想想,我一個倒黴蛋,辛辛苦苦把你從東海一點點的背過來,結果你說走就走,那我豈不是白忙活一番了?”
尤春山說著,自顧自的搖著頭。
“這我可不幹。”
“......”
......
只可惜尤春山哪怕看得再如何好,終究他是一個世人,世人會餓會累會困。
於是江山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掉了,這一次甚至還把綁他的繩子給咬斷了。
尤春山頗為無奈的撿起繩子看著上面的咬痕,也不得不佩服江山雪的執著。
於是一路向著回去的方向找了回去。
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幾次了。
在那處平川裡扯著嗓子喊了老半天,尤春山都覺得喉嚨有些嘶啞了,於是便止住了嘴,一面用著劍斬著四處的草葉,一面搜尋著江山雪的蹤影。
一直找到了下午時候,尤春山都餓得肚子響得像吃了一肚子蛤蟆一樣了,才終於在前方的一條山下小道上看見了那個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了一根棍子在那裡蹣跚走著的江山雪。
尤春山此時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看見了道人的身影了,倒也沒有那麼急了。
只是在那裡唸叨著白肚皮魚白肚皮魚。
一直被唸叨著的白肚皮魚大概也聽見了身後年輕人的碎碎念,回頭看了一眼,只是卻也沒有停下來,依舊是默默的拄著棍子向著前方走去。
只不過孱弱的道人大概還是走不贏尤春山,終於還是在小道上被尤春山追了上來。
江山雪嘆息了一聲,把手裡當做柺杖的棍子放了下來,在那裡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
“強扭的瓜不甜,尤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