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如水。
在酒樓裡忐忑的待了一日的許春花四處張望著走在槐都那些停滯的長街上。
槐都停滯下來了。
但是人間沒有。
人們在城南漸漸疏落的雨水裡匆匆忙忙的踩著暮色,行走在各處懸街上,拋下自己的影子,又被雲水氣裡冷然而立的高樓截斷,消失在了石板上。
“天獄的反應還真是快啊,巳午衛都沒有這樣的速度吧。”
“快有什麼用,都一日了,還是一點訊息都沒有。”
“話說和天獄向來不太對付的巳午衛這一次真的便任由天獄把槐都握住了?”
“誰知道呢,不過天獄這一次確實很強勢。”
“......”
路邊偶爾停下來的人們,也是一如許春花一般,張望著那些走在人間的黑袍之人,在那裡議論著。
並沒有很小聲。
與巳午衛不同的是,天獄大概不會理會這樣的東西。
許春花看了一眼那邊議論著的幾人一眼,又低下頭來,微微蹙著眉頭,想著今日見到的那個天獄吏。
這個小鎮姑娘其實依舊不是很能明白那個天獄吏為什麼要做著這樣一件古怪的事。
他們看起來好像並不是很想抓到那樣一個少年。
難道說那個兵部尚書大人的死,其實與天獄也有關係?
許春花什麼都不知道,只能在那裡胡亂猜測著。
回到巷子的時候,今日倒是沒有看見那樣一個少年了。巷口灑落著乾淨的暮色,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
許春花卻是站在那裡看了許久,而後嘆息了一聲,走入了院子裡。
那個少年去哪裡了,她也確實不知道。
站在院子裡看著那塊依舊帶著一些石泥的磨石的時候,許春花卻也很是認真的想著,或許那個少年確實是被冤枉的。
磨劍之事,自然能夠讓人心思平靜下來。
少年昨日回來的時候,確實像是什麼事都沒有做的模樣。
身上也沒有什麼血腥味,劍上照著的光芒也是乾乾淨淨的。
換句話而言,倘若少年真的做了那樣的事,又哪裡還會回來這樣一處巷子呢?
許春花好像想明白了許多東西,在院子裡坐了下來,對於不知所蹤的少年卻是突然多了一些擔憂。
哪怕少年真的可以負劍穿雲而去,終究也只是一個少年。
不欺人間年少的,又何止是修行界呢?
許多東西,本就是人世間的故事與道理。
許春花在院子裡坐了一陣,大概也有些放心不下,看著將要落下帷幕的天色,站起了身來,重新撐了傘向著院外走去。
有個叫做李青花一直在等人。
而這個叫做許春花的,卻好像一直在找人。
......
一如祝從文所想的那樣。
在那個青天道的人離開之後,陸續來了一些人,盤問過這樣一個書生。
大多數是天獄的,當然也有刑部與大理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