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寫了什麼東西?”
“大風歷一千零二年十二月九日,師叔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在看著天空發.....呆。”
程露說到這裡的時候,驀然怔了下來,抬頭看向那個溪橋上的劍修,又低頭看向一旁池水裡那個長久的站著的黑衣劍修。
所以叢刃發現了什麼?
程露在這一刻,卻好像終於明白了過來。
少年胡蘆的劍與程露的劍,都不能斬破歲月。
但是叢刃的可以。
所以叢刃看見了什麼?
一個自己的本不該是十五歲的弟子,與這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流雲劍宗的劍修。
於是問題成為了問題。
答案埋沒在答案裡。
程露怔怔的站在那裡,看著那些因為自己的到來,而緩緩飄落在了一池之中的細雪。
“原來....只是這樣?”
所以歲月裡自己撿到的那隻已經死去幹枯的蝴蝶,是自己親手放在那裡的。
程露突然覺得肩頭的那些正緩緩化去的雪很是沉重。
於是胸口有些悶也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這個來自流雲劍宗,來自大風歷一千零四年的劍修緩緩彎下了腰去,在那裡拄著少年胡蘆的劍,沉悶的呼吸著。
當某些傘下少年與某些白衣帶血的劍修體會到了命運二字的沉重之後,這個本來在戲臺之下的程露,同樣體會到了那樣一種浩蕩磅礴,不可逆轉不可悖違的洪流之勢。
叢刃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看著程露。
一直過了很久,那個黑衣短髮的劍修才神色苦澀的抬起頭來,執劍向著叢刃行了一禮。
“多謝師叔,程露打擾了。”
程露長久的嘆息著,向著一池之外走去。
那個溪橋上的劍修只是輕聲笑著,就像是過往,也像是未來的某個故事裡,這個劍修所做的某些事情一樣。
他總是喜歡在最後才說出一些東西。
“但你要的答案,未必不能有。”
程露怔怔轉回頭,看著那個坐在那裡的劍修,輕聲說道:“所以師叔其實確實知道一些事情?”
叢刃輕聲笑著說道:“我當然不知道,但是大風歷一千零二年的南衣城,也許確實可以給你這樣一個答案。”
程露長久的站在那裡,看著那個溪橋上的白衣劍修嘴唇微動著,緩緩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白風雨。”
青天道前代觀主。
攪動著人間百年前風雨的白風雨。
叢刃並沒有問程露明年或是後年,人間有著怎樣的故事。
只是當今人間,說到底,倘若會有亂意生。
白風雨自然是一個不可繞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