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秋也許確實不會修行,但是不可能如世人所見一般,只是書生而已。
卿相身上帶著一塊懸薜玉。
而他的身上,帶了一截指骨。
方知秋將那截指骨收了回去,看向那個站在院門處,已經變做了一個少年模樣的齊近淵,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辛苦你了。”
少年模樣的劍修神色平靜,說道:“人間之事,劍淵自然不可能坐而旁觀。”
三個小少年瑟瑟縮縮地所在夜雨裡。
所以這場懸薜院的內亂結束了嗎?
三人向著院道的另一邊看去。
那裡依舊在騷亂著。
只是也許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
連身為靈巫的巫鬼院院長逢雪都已經死在了這裡,這場內亂結束,自然是遲早的事。
方知秋也走了出來,與那個少年劍修安靜地站在院門口。
二人靜靜地看著那些漸漸在夜雨裡寥落下去的光芒與聲音。
“祖院的風雨應當是平靜了。”
齊近淵緩緩說道。
方知秋輕聲說道:“但是人間的還很漫長。也許有些院裡,會輸掉這樣一場內亂。”
畢竟黃粱懸薜院,巫鬼院勢大。
雖然並非所有修巫鬼之人,都會選擇傾向神女。
但是終究這是一個無法平和解決的故事。
當卿相在幽黃山脈遇襲的時候,他們便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懸薜院內部本身便存在著極大的隱患。
所以才會有了夜雨之中的這個故事。
“而且最為關鍵的。”方知秋看向人間北方。
“是假都之中的那場風雨——也許是風雪。”
“他們離神女太近了。”
齊近淵沉默地站在那裡,而後輕聲說道:“那裡太遠了,我趕過去也許來不及了。”
方知秋輕聲笑道:“你趕過去也沒用,那裡不止有黃粱人。”
立場歸立場。
但是方知秋還是將黃粱人與槐安人分得很是清楚的。
齊近淵沒有再說什麼,變成了少年模樣不代表便重回少年,這個來自叢冉的劍修抱著劍沿著院道走去。
“我去收下尾。”
方知秋點點頭。
這個劍淵劍修離開的時候,還沒忘記園圃裡的三個小少年。
“還在這裡做什麼?”
三個小少年老老實實地跑了出來,但又不知道到哪裡去。
方知秋看著他們,向著文華院那邊走去。
“跟我去烤會火吧。”
淋了一夜雨,自然一身都溼透了,明日少不得便要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