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試試走上去便能夠真的走上去的。
哪怕是張小魚,當初都不過走到了斜橋境。
距離當初劍崖的白髮三千丈,依舊有著漫長的距離。
南島停在在了一千二百丈。
這大概是一個連山腰都算不上的位置。
只是在越過了最開始的白衣千丈之後,每一丈都走得極為艱難,也極為兇險。
那些來自於當年那個人間劍宗宗主斜橋的劍意,自千丈往上,如雲霧流水一般傾瀉於整條劍階之上。
以南島這般人間踏雪斜橋境,能夠踏入劍崖斜橋境的兩百丈之中,已經極為不易。
這也得益於在那白衣一千丈中的登臨,給這個傘下少年那些在神海之中蘊養過的劍意淬鍊得更為凝實,否則南島大概依舊無法踏足這片劍意之境。
南島身周雙劍盤旋在那裡,抵禦著那些有如考驗一般的劍意,而後神色凝重的抬頭向上看去。
對於這樣一個少年而言,目前而言,大概也只能登臨至此了。
一年而登崖,那自然是不現實的事情。
畢竟人間無數年,也只有一個青衣。
南島深吸了一口氣,很是小心地在劍階之上坐了下來。
桃花劍與鸚鵡洲裹挾著劍意,懸垂於身側一尺之間。
少年撐著傘,在那裡平息了許久,才終於讓方才強行踏入一千兩百丈導致有些震盪的神海平靜了下來。
只是少年的心神卻又有些難以平靜下來。
那顆心臟便在胸腔之中不住的快速的跳動著,隱隱的有一些窒息感。
這使得少年的呼吸不得不急促了起來。
人間天色也許仍舊算早,那些穿過雲霧而來的天光慵懶而清冷,帶著許多迷離的光柱,靜靜的灑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先生會責怪自己嗎?
南島驀然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
他心中很是忐忑。
又想起了三月初六那日,那個雲霧裡的身影轉身離去,只讓他繼續磨劍的畫面。
只是下一刻,少年便驀然抬起頭來,看向雲霧更深處。
那裡並沒有一個白裙女子的身影,只是有著一片青色的竹葉緩緩穿過萬千劍意,落向了這一處劍階之上。
那一片青色的竹葉落在了南島身前。
這個傘下少年安靜的看著那片竹葉,葉上並沒有什麼字跡,只是一片新鮮的,猶自帶著露水的竹葉。
或許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比如劍意。
一抹劍意。
竹葉修長而挺直,也許也可以用來當做一柄劍。
少年握著這樣一柄劍,也許便可以登上高崖而去。
南島抬手撿起了那枚竹葉,身周的鸚鵡洲與桃花劍都是不住的輕鳴著。
那上面確實有著一抹劍意。
當少年握住那片竹葉的時候,那些劍階之上瀰漫的劍意,便漸漸低沉下來,就像一些塵埃一樣,漸漸落在了石階之上,雲霧散去了一些,有一條通路一直向著更上層而去。
只是少年並沒有站起身來,只是將那枚竹葉放在了膝頭。
而後俯首下去。
“先生,南島今日,止步於此。”
南島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