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怎麼會是死局呢?
少年帶著傘貼近了白衣劍修,都可以被山河化解。
哪怕懸薜院真的付出慘重的代價,將那個道人留在了這裡。永遠都不會是最壞的結果。
恰恰相反的是,這是一個極好的結果。
只是那來自青牛五千言第十九章的文字,帶給了二人太多的寒意。
使得他們忽略了這樣的邏輯。
“也許已經來不及了。”
形貌醜陋的道人睜大的眼睛,又慢慢垂下了眼簾,看著傘下那些淅淅瀝瀝的雨水,輕聲說道。
劉春風只是神色寧靜而堅毅地穿過了長街。
“總要試一試。”
柳三月並沒有追上去。
他來這裡的目的,便是想要找到那樣一個師兄的蹤影。
既然已經找到了,那麼接下來的事,便是懸薜院的事。
哪怕他神海沒有枯竭,這樣的故事,也不是隻有小道九境的他能夠參與的。
劉春風的身影同樣消失在了春雨長街之上。
柳三月轉頭看向了傘下的瑤姬,輕聲說道:“所以人間要死的那個人,便是劍宗的叢刃前輩?”
瑤姬平靜地說道:“是的。”
柳三月沉默地站在了那裡,滿街水汽瀰漫,就像是許多不可置信的痴夢一般。
“說起來神女大人可能不信。”
這個面容醜陋的道人低頭看著街頭水窪裡自己的模樣。
“我一直以為我會死得比叢刃前輩早。”
道人說著,用著一種很是複雜的笑容抬起頭來。
“人間很多人都想過自己會死得比他們這樣的人早——一千年對於世人而言是一段漫長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歲月。”
柳三月停頓了許久,而後輕聲說道:“但我依舊不明白,他們用了什麼樣的一個故事,才能讓叢刃這樣的前輩死去?”
瑤姬平靜地說道:“一個很簡單的故事。”
柳三月看向了瑤姬。
後者從那些在道人身上看見故事裡,剝出來了一句很是簡單的話語。
“他們偷走了懸薜院的某塊骨頭。”
於是叢刃便走進了一場生死的故事裡。
柳三月怔怔地站在那裡。
懸薜院的那塊骨頭的故事他自然也有所聽聞的。
那是青懸薜的臂骨。
一塊適合握劍的骨頭。
道人看向了北方。
也許這個曾經槐都的兵部侍郎,已經明白了許多東西。
......
陸小三騎著那個大葫蘆回到孤嶼邊的時候,發現那個平日裡只是喝著酒像是一個老頭子一樣安靜地看著海的青裳少年難得的站了起來。
這讓小少年有些好奇,從胡蘆上跳了下來,圍著草為螢轉了好幾圈,這才問道:“前輩在看什麼東西?”
草為螢喝了一口酒,很是平靜地說道:“看兩個少年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