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謠停在了那裡,溫聲說道。
“清靜為天下正。”
江山雪猶如洪爐點雪一般驟然醒悟過來,在湖畔躬身一禮,沉聲說道:“弟子受教。”
白玉謠輕聲笑了笑,繼續向前走去。
“所以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江山雪站直了身子,跟了上去,輕聲說道:“觀主何事要見弟子?”
白玉謠緩緩說道:“你覺得陳懷風如何?”
江山雪沉默了下來,而後輕聲說道:“陳師兄他.....”
這一句話並沒有說完,這個年輕的青天道弟子驀然抬頭看向了人間春穹。
暮色裡隱隱有著某些令人極其不安的意味在那一剎那落向了整個人間。
白玉謠好似沒有看到一般,只是安靜地沿著春湖走著。
“他如何?”
江山雪低下頭來,沉默地看了白玉謠許久,而後繼續說道:“陳師兄自然不錯。”
白玉謠笑了笑,停了下來,素手輕輕摩挲著手中瓷碗。
“既然不錯,那你便去東海找下他吧。”
江山雪皺了皺眉頭,看著白玉謠立於湖畔春風裡的背影。
“觀主何意?”
白玉謠的聲音依舊溫軟而平和。
彷彿那些人間的異象,都沒有入眼一般。
“他如果死在了東海,你也很難服眾。”
江山雪沉默了少許,輕聲說道:“此事與弟子有什麼關係?”
白玉謠輕聲笑著說道:“我死之後,觀主不是你就是他,他若是死在了東海,你覺得旁人會不會覺得有沒有關係?你也知道你在觀裡,能夠得到的認可不多。那個師叔沒有敲你的頭,自然便是不夠親近。謠言起與否,從來都不在故事之中的人。”
江山雪長久地立於湖畔,而後輕聲說道:“弟子依言,只是弟子有所不解。”
白玉謠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裡。
那個穿著舊青天道道袍的年輕人輕聲說道:“陳師兄為何會死在東海?”
白玉謠至此終於抬起了頭,輕聲說道:“因為他捲進了一些不該捲進去的故事。”
暮日天穹裡,那些自東海升起的劍意與乾坤卦象,哪怕是遙遠的北方,亦是清晰可見。
一如當初太一春祭一般。
江山雪隱隱猜到了什麼,輕聲說道:“陛下在東海?”
白玉謠平靜地說道:“是的。不止是陛下,還有謝朝雨,還有叢刃,還有李山河。”
江山雪神色裡有些驚意,抬頭長久地看著那些流轉於遙遠暮色之中的道文。
天下三劍三觀,在某些世人並不知曉的故事裡,居然有了四位便在東海那個地方。
“那裡發生了什麼?”
白玉謠低下頭來,繼續沿著山中之湖走著。
“只是一些並無意義的故事而已。”
江山雪低下頭來,看著已經安靜地走了很遠的白玉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