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停在了某個四下都是血汙與屍體的鎮子前,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陸小二。
後者亦是一臉的凝重。
事實上,這並不是二人所遇見的第一個這樣的鎮子。
從謝春雪的那個竹林離開之後,雖然二人並沒有刻意往有許多人的地方而去,但是一路上總會遇見一些山野村鎮。
然而一如眼前這個鎮子一般。
或者人去樓空,或者豎起了高高的壁壘屏障,大門緊閉。
最為顯著的,便是四野都是血色。
這讓南島想起了當初的南衣城。
難道說只是自己在那個人間劍宗前輩那裡逗留的這麼一點短短的時間,南方的人們就已經越過了南衣城,深入槐安腹地了?
南島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撐著傘揹著劍,與一旁的小少年向著這處槐安東南方的小鎮而去。
二人沿著那條鎮道才始走了沒有多遠。
便聽見了一些很是肅然而沉默的劍鳴聲,陸小二意識到不對,匆匆拔劍,卻也是險些被一劍穿過了眉心而去。
好在一旁的南島反應迅速,身後鸚鵡洲帶著劍意,將陸小二護在了那裡。
二人再看向前方時,那裡已經零零散散地出現了一些身上帶著血色的看起來很是疲倦的劍修。
有人皺著眉頭看著南島與陸小二,很是沉重謹慎地收回了劍,在身周御守著。
“是人還是妖?”
南島拍了拍身旁拔劍沉默而立的陸小二的肩膀,輕聲說道:“嶺南劍修。”
嶺南二字在人間還是有著不少的公信力,只是眼下的情形顯然非同一般,是以那名不知人間何處劍宗的劍修也只是神情舒緩了一些,依舊沒有放下警惕。
那人抬手執劍,依舊保持著隨時都會出劍的姿態。
“嶺南哪個劍宗?小九峰,聽風,驚鴻?”
南島抬手將環繞在陸小二身周的鸚鵡洲收了回來,平靜地說道:“天涯劍宗,這是我師侄,小白劍宗。”
那人皺了皺眉頭,回頭看向了身後的那些劍修,也許是在問了一些東西,過了一會帶著一種很是古怪的神色回頭看向二人。
“如何證明你們真的是水....天涯劍宗的人?”
南島站在傘下,大概也是不知道如何證明這個東西,轉頭看向一旁的陸小二,後者大概也是帶了一些突然被偷襲的怒意在裡面,看著鎮外的一眾劍修頗有些慍怒地說道:“你見過天涯劍宗的人?”
那人倒也不生氣,只是搖了搖頭。
“那你要我們如何證明?”
那人沉默了少許,說道:“或者更簡單,證明你們是人非妖就可以。”
人自然是見過的。
但是要如何證明自己是人?
這是一個更為離奇古怪的問題。
南島與陸小二一同沉默在了那裡。
只是在鎮外此時卻是傳來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我可以證明。”
南島聽著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神色變了變,轉頭看去,只見一個一身黑袍揹著一把斷刀的人正在那些春風裡向著這條鎮道上走來。
南衣城天獄,西門。
南島握緊了手中的鸚鵡洲。
天獄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當初在嶺南之時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