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陸小小的三弟子,只會厚顏無恥地說——我師叔固然厲害,但是我陸小三,才是人間大劍仙,我之所以不出手,便是因為我只要略微出手,就是這片人間的極限了。
南島同樣在那裡啃著包子,倒是沒有多麼沉默。
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兩個人在那裡鬥著嘴。
苑三舟痛斥了陸小二許久,終於愁眉微展,看向了一旁的南島,很是驚歎,猶自沉浸在昨晚南島所做的事中,反反覆覆地看著這個少年師兄。
“師兄也是成道境,我也是成道境,怎麼差得就這麼大?”
苑三舟很是嘆惋。
南島只是笑了笑。
而陸小二倒是抓到了機會,轉回身來看著苑三舟誠懇地說道:“所以我師叔才是嶺南的希望,而苑師叔你不是的。”
苑三舟這一次倒是沒有生氣,才十九歲便覺得自己已經是嶺南舊人了的年輕劍修很是坦然地看著陸小二笑著,看著小少年手中的包子啃完了,又丟了一個過去。
“是的,陸小二你也是的。”
以德報怨,大概是世上最無恥的陽謀。
所以陸小二聽到苑三舟的這句話,更加愧疚地轉回了身去。
院子裡平靜了下來,三人都是安靜地享受著二月春風小鎮難得的安寧。
苑三舟吃完了包子之後,又開始憂慮了起來,坐到了院簷上,揹著劍在那裡遠眺著鎮外人間。
“今日妖族會不會再來?”
今日妖族會不會再來?
今日我們能不能夠守得住?
這場南方戰事還要持續多久?
人沒有吃飽的時候,只會想起我好餓。
吃飽了之後,才會有著諸多愁緒。
陸小二自然不清楚,於是看向了院簷下坐著的南島。
南島很是認真地想了許久,自然亦是不清楚。
於是便成了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風總會吹的,但是風什麼時候會吹沒人知道。
妖族回來的。
但是沒人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來。
吃飽喝足的小少年陸小二也決定做點貢獻,畢竟身為一個見山境的劍修,總不能天天只能給自家師叔打水沖澡。
小少年啃完了手裡的包子,又抱起一旁的水桶喝了一口,用這一種與清秀長相頗為不符的豪邁姿態擦了擦嘴,抱著劍向著院外走去。
“你去做什麼?”
苑三舟聽見了動靜,回頭看著小少年。
陸小二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去打探一下訊息。”
......
鎮子裡清晨雖然諸多劍修道人巫師在走著,但是並沒有什麼很熱烈的氣息,尤其是當那些修行者們帶著傷走在路上的時候。
陸小二這樣一個乾乾淨淨的小少年自然是惹人注目的,就像他平白無故打著傘的師叔一樣。
不時便有人要問上兩句這是誰帶過來的小少年。
有已經知道了的便會在那裡解釋著,是那個撐著黑傘的少年的師侄。
陸小二雖然不喜歡他們對於自己年紀的質疑。
但是聽著自己身份的字首,卻也是很是開心。
是的,陸小二是那個撐著黑傘的少年的師侄。
對於這個嶺南的小少年而言,這無疑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