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方某座山林之中。
那個蒙著眼睛的白衣劍修安靜地盤坐於一塊山石之上。
面色蒼白而唇色鮮明——那是一些溢流之血的色彩,白衣之上劍意流轉,只是顯然已經少了許多鋒芒。
來自於謝春雪那一劍所帶來的傷勢。
那一劍雖然偏了一些,但並非是那個坐在竹林釣魚的白衣師姐手下留情。
而是張小魚無比敏銳地反應了過來。
在那剎那之間,身化劍光,挪了一寸,這才使得他沒有死在那一劍之下。
張小魚自然不會持有什麼僥倖心理。
人間劍宗的人,如果無事,自然是溫和的,相比於世人,更加的可以用溫柔來形容。
但是倘若人間有事,大約世人才會看見那些溫和之下的鋒芒。
謝春雪倘若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一些事,自然不可能留手。
是以在離開了山月城之後的漫長一段時間裡,張小魚都是無比警惕的。
直到那一劍落下之後,張小魚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總擔心它要來,自然不如它真的來。
張小魚一路逃離而去,直至落在了這處青山之中,才停了下來,靜靜地修復著那一劍帶來的傷勢。
天地元氣與劍意一同流轉在身周,那一劍所傷到的地方,自然不止是身軀。
剎那的劍意擴散,也使得張小魚的神海受到了不小的創傷。
人間修行之道,自然越往後越難走。
九疊之修與五疊之修之間的差距,自然是巨大的。
張小魚調息了許久,而後咳嗽了起來,唇上那些漸漸暗淡下去的血色,又被抹上了新的色彩。
只是這個年輕人很是平靜。
這些傷勢雖然凌厲,但是依舊在張小魚可以承受的範圍之中。
至少,遠不如當初的失手摸到的那個桃子。
那些劍意,張小魚只能藉助人間劍宗的三代宗主劍意去祛除。
一直過了許久,張小魚抬手擦了擦唇邊血色,在春風青山里站了起來,只是正要離開這裡,山林之中便傳來了一些動靜。
張小魚轉過頭去,那些風聲所帶來的軌跡之中,隱隱可以看出那裡存在了一個身影的輪廓。
“這條路你真的走得下去嗎,張小魚?”
那個聲音很是低沉。
張小魚並沒有回答,白衣帶下的眉頭蹙了起來。
身周劍意流轉,白衣在春風之中漂盪而起,其下的道袍之上山河道文若隱若現。
“你是誰?”
林間卻是沒有了回答,那個身影的輪廓不知何時已經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