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與天獄之間,依舊是對立的關係。
黑傘下已經逃避過一次的少年劍修安靜地站在那裡。
“沒關係。”
南島抬頭看著大風歷一千零四年的春日天空,春天的時候,總是多雨的。
只是活在人間,大概有時候確實斜風細雨不須歸。
天獄的人一定便是陰鬱的嗎?
十二樓的人一定便是瘋子嗎?
人間雖然往往是這樣看待這兩種身份。
只是自然不是的。
兩者都是世人而已。
“更何況。”
南島低頭看著腳下石板裡凝固的血色,春陽濯濯如水,照得他有些目眩。
“我依舊不相信,這個故事,真的是由師兄所帶來的。”
這個傘下的少年依舊不願意相信許多東西。
哪怕當初南衣城頭有過一劍。
哪怕張小魚真的藏了很多的東西。
南島只是記得在去年三月。
有個穿著白衣的師兄在那裡很是無聊地晃著劍,而後笑容驚喜燦爛地問著自己。
“你會打牌嗎,少年?”
南島平靜地抬起頭。
傘下的少年要穿過這個故事,去問一問張小魚。
師兄,你還是好人嗎?
身旁的小師侄大概感受到了南島的那種迷茫的情緒,鬆開了懷裡的劍抬手拍了拍南島的臂膊以示安慰。
二人穿過了長街,在某條巷子裡找到了一處無人居住的院子,在其中住了下來。
小少年在那裡收拾著東西,南島則是揹著劍出去,打聽著鎮子裡的情況。
......
嶺南的局勢很是穩定。
這也使得本是這場人間之火第一時間燃起的山月城,亦是穩定了下來。
那樣一座山中之城,以人間角度而言,自然是易守難攻的,可以與嶺南一同作為南衣城的後方基石。
白鹿城位於鳳棲嶺群山東北方向,往北是懸雪城,往西南則是山月城,西北是青蘿城,至於東面,則是海道。
東海四十九萬裡,指的是盡頭離人間的距離,這樣一處廣海,亦是與無盡深洋在人間之外相交的。
大約便是以雲夢澤入海口為分界點。
儘管人間曾經隱隱有著將海域範圍納入疆域的想法,然而廣海無際,在沒有足夠的利益驅使之前,無論是槐安還是黃粱,曾經對於海域都是漠視的。
再加上後來人間一統,海域的劃分,自然也便沒有了意義。
古楚曾有水師,渡海而去,便是在今白鹿城境內登岸。
所以從某種意義而言,白鹿其實與南衣一樣,都是屬於槐安邊陲要地。
只不過不如南衣城那般重要,在後來的歷史軌跡中,也便被人間慢慢冷落了下去。
然而再如何被冷落,終究落入那些叛亂的妖族之手,對於整個南方的影響都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