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停在了那裡。
假都的人們亦是在看著,不知道寒蟬是否會解劍入宮。
寒蟬安靜地看了那個近侍許久,後者眼神裡有著一絲懇求。
寒蟬自然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所以他將手中之劍放了上去。
近侍鬆了一口氣。
宮外長街裡多了許多竊語之聲,大概亦是對寒蟬看低了幾分。
只是很快,風雪裡便譁然起來。
那名近侍亦是怔怔地站在那裡。
因為寒蟬將劍放上去之後,在一聲無比清脆悠長的劍鳴聲中,拔出了自己的劍。
盤中只剩下了一個劍鞘。
寒蟬提劍在手,平靜地說道:“流雲劍宗的人,沒有劍離手的習慣。”
近侍沉默地看著提劍在手照人間白雪的寒蟬,而後自盤中將那柄劍鞘拿了過來,雙手呈上。
“先生還是請劍入鞘吧。”
寒蟬送劍入鞘。
近侍輕聲說道:“請隨我來。”
而後向著宮門之內的宮道上帶路而去。
寒蟬亦是平靜,什麼也沒有說,提劍而去。
宮門緩緩閉合。
人間可見,便只剩下了一些帶了暮色的飛雪。
宮外四處瞬間響起了無數喧鬧之聲。
他們所想象中的,那種寒蟬冷聲而懟陛下的場面並沒有發生。
甚至從頭到尾,都只是說了一句話。
然而便是這一句話,卻也足以讓世人議論回味許久。
北方劍修確實是北方劍修。
劍上的道理,在雪中照一照人間,旁人自然就懂了。
解劍自然不可能解劍,你要解劍,那我就直接解鞘入宮。
當然,寒蟬能夠這樣做,便是因為他本身便是人間上層的修行者,大道四疊浪,無論南北,都是需要慎重對待的。
柳三月安靜地站在那裡。
他所看見的東西自然是不一樣的。
所以他的神色凝重。
越過那些風雪,像是想要看見那個走在宮中風雪裡的寒蟬一般。
那些宮道他並不陌生,終究曾經在其中來往過。
只是縱使如此,他也依舊有些看不清,在那之中,究竟會發生什麼。
然而不管怎樣。
這樣一個故事,總要在太一春祭結束之前,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