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嘆息了一陣,有人憤懣地說道:“老子一拳打死這個畜生。”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那個成道境的東海劍修訕訕地說道:“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當然是開玩笑的。
畢竟那是陳青山。
山河觀的大道之修。
只是開玩笑也好,不開玩笑也好,這些東海劍修們還是不得不承認,劍宗下一代,似乎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弟子。
雖然不至於青黃不接,但是再加上去年張小魚輸給李石之事,以及叢刃神河一併不知所蹤,秋水又迴歸冥河,諸多事情交錯在一起,總歸讓人有些不安。
人們嘆惋地說道:“也不知道叢刃前輩為什麼在張小魚之後,只收了胡蘆這一個弟子。”
流雲劍宗名聲一般,磨劍崖不問世事,更不收弟子。
人間劍宗自然便是扛起了劍宗的半邊天。
“難道是劍宗真的沒有好的苗子了?”
“嗨呀,你這話說的,搞得我們都像是臭魚爛蝦一樣。”
有人聽見這句話,倒是笑了起來。
眾人一齊轉頭看向那個窗邊的白衣劍修。
眾所周知,穿白衣的劍修,一般都不是一般人。
只不過那個白衣劍修身上並沒有什麼特別出塵的氣質,也沒有很是凌厲的劍意。
看起來大概就像是一個尋常的中年男人一樣。
叢刃常年趴在人間劍宗桃花橋邊睡大覺,人間認得他的自然沒有幾個。
叢刃見眾人看了過來,笑著說道:“我先前去過南衣城,聽那裡的人說,好像他就是太懶了,所以才沒有收弟子的。”
“和世人有沒有好苗子是不是臭魚爛蝦,大概沒有什麼關係。”
眾人深以為然地點著頭。
畢竟誰也不想承認自己是臭魚爛蝦。
更何況東海劍修,也算不上臭魚爛蝦,在人間諸多劍修之地中,東海劍宗,亦是屬於前列的。
“叢刃宗主什麼都好,就是太懶了,但凡他勤快一點,劍宗也不至於和道門南北相據。”
叢刃沒有再接話,轉頭看向窗外,自顧自的想著。
懶才是自己唯一的優點啊小子。
對於叢刃這個活了一千多年的人而言,滿座自然都是小子。
叢刃正在那裡亂想著,只是下一刻神色便凝重了起來。
窗外街頭那個站了很久的黑袍之人突然開始走動了起來。
叢刃平靜地看著,而後將身前的碗筷推開,站了起來,掀起了門簾走了出去。
神河正在向著磨劍崖的方向而去。
叢刃帶著劍跟了過去。
二人一前一後地在街頭走著。
走得並不是很快,一如世人漫步一般。
是以也沒有人注意到這看起來有些古怪的二人。
二人一路出了鎮子,直到在那條通向高崖劍階的小道上,神河才停了下來,轉回頭靜靜地看著叢刃,平靜地說道:“一定要鬧到陳雲溪出面,你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