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逐流看著小少年很是誠懇地說道:“歲月就是用來蹉跎的。也許年華虛度,也許兩手空空,但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故事而已。”
陸小二不解地說道:“不是人定勝天?”
葉逐流笑著說道:“連你看命運的模樣都是在命運的軌跡之中,如何能夠勝天勝命?”
陸小二一時無言以對,開始認真地釣著魚,說道:“前輩倒是消極得很。”
葉逐流灑然坐於舟頭。
“這叫聖人垂拱而治天下。我不是聖人,所以不治天下之天下,治我之天下而已。”
陸小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只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個在天涯鎮劍湖旁喝酒睡覺的青裳少年,如果他真的是謝春雪所說的那樣,是曾經磨劍崖青蓮前輩。
大概總是類似的。
葉逐流的小舟開始向著大湖對岸緩緩而去,依舊風雨不近身,飄飄然的模樣。
只是這個道人的聲音從湖中傳來。
“你這樣是釣不到的魚的,今日的一杆已經浪費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也省的多淋一些雨。”
陸小二看著自己的衣裳,確實已經溼了許多了。
斜風細雨不須歸是不須歸,但是也沒有說斜風細雨不溼衣。
不過小少年還是沒有收竿。
只是坐在那裡認真地說道:“但總要試一試,萬一釣上來了呢?”
葉逐流倒是沒有再勸什麼。
小少年自然未必要聽勸的。
更何況樂朝天也曾經說過,少年不需要聽勸。
只不過小舟在漸漸消失在雨霧之中的時候,道人最後還是說了一句。
“回去之後記得告訴謝春雪,今日是我贏了。”
陸小二坐在那裡一頭霧水。
釣魚佬的快樂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陸小二才始沉浸在等魚上鉤的狀態裡,不知不覺天色便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大概是心神過於沉浸的原因,小少年倒是有種飢餓感,
摸了摸懷裡,昨日買的燒餅還在,陸小二便啃完了一個燒餅,才念念不捨地收了竿。
果然如葉逐流所說,鉤上空空如也,魚餌不見了,魚也沒見著。
陸小二有些垂頭喪氣地走著,把馬紮收了起來,提著那條魚,扛著釣竿往回走去,順路在一旁的竹林裡薅了一把竹葉。
畢竟釣魚佬是這樣的。
如果真的什麼都沒有,也要喝口水再走。
一路回到那處清潭的時候,看著已經坐在竹屋邊休息的南島,陸小二卻是突然明白了葉逐流臨走前的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謝春雪空竿了。
陸小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雖然自己也空竿了,但是隻要謝春雪空竿了,那麼便是好事。
謝春雪正帶著那個斗笠坐在崖邊,笑眯眯地看著一身劍意之傷的南島。
“不愧是學了磨劍崖人間快劍的少年,確實很快。”
南島雖然一身傷痕看起來很是悽慘地模樣,不過大多是被劍意之流擦出來的傷勢,此時倒也有些少年氣的自得,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也是有些春風得意的意思。
陸小二提著魚走到了南島身旁,看著自家師叔很是關切地問道:“師叔沒有大礙吧。”
南島搖了搖頭,說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