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雪一路挑著二人穿過竹林而去,兩個少年倒是都沒有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懸在那裡,只是偶爾被旁邊的竹葉擦到臉時,發出一些很是嘆惋的聲音。
這個在細雨時分哼著曲子去湖邊釣魚的女子確實說到做到。
說撿兩個少年回去,就撿兩個少年回去。
陸小二見謝春雪似乎並沒有理會二人,於是嘗試著想要把手抽出來,可惜魚線綁得雖然不是很緊,但卻也是帶著劍意的,小少年自然是在做著無用之功。
南島倒是平靜得很,那柄傘還在自己手中,連著手被一起捆在了胸前。
白衣女子一路向著竹林深處而去,不知過了多久,那片竹林裡倒是出現了一些潺潺的流水聲。
竹林清溪,大概是不可或缺的東西。
只是當二人被謝春雪挑著穿過了那些雨中竹林時,出現在眼前的並不是竹林清溪,而是一處幽靜山崖,崖上層疊著數條懸流,一路而下,在下方匯成了一處很是寬闊的石潭,潭中似乎有一些青色白色的魚兒。
潭邊竹林靜階環繞,向著另一邊被瀑流遮掩了的小巧玲瓏的竹屋而去。
竹屋不止一座,屋外都是有條木橋,向著潭中伸去,修繕著一些竹臺,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二人待到謝春雪又走近了一些,才看見了那處水潭裡的那些魚兒,青色的自然是魚,而白色的卻是一些躺在潭底卵石中的劍。
那些劍大概留在裡面很久了,雖然依舊有些寒光,但是許多已經被水底水苔覆著,大約再過一些年歲,那些劍就會變成水底苔石一般的東西。
謝春雪走到了潭邊,張望了一下,而後一甩竿,兩個少年就分別落到了兩處竹臺上。
陸小二和南島坐在那裡,相對無言。
而後他們各自的劍也從謝春雪手中落到了自己身旁。
南島沉默了少許,將自己的劍放到了身旁,看著沿著潭邊石階向著那處山崖走去的白衣女子,輕聲說道:“前輩這是要做什麼?”
那種將二人困縛的劍意,自然不可能來自一個尋常的劍修。
眼前之人,十有八九便是某個人間崖主境的大道之修。
謝春雪提著自己耍賴得來的翹嘴,哼著曲子扛著釣竿踏著那些生滿了青苔的階道向著山崖上走去。
“當然是釣魚啊。”
陸小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們是魚?”
謝春雪看著小少年笑吟吟地說道:“難道我是魚?”
兩個少年沉默下來。
謝春雪一面向著崖上走去,山崖並不是很高,大概百尺,坐在下面的竹臺上看去,隱約可以見到一座崖上竹屋,那條上崖之道便是直接通向那裡。
陸小二抬起頭看著那處並不是很高的崖頂,遠處也許是一些山,那些水流應當是從那邊而來。
雨還沒有停,天色有些迷離,所以並不能看見那個白衣女子現在在哪裡。
南島站了起來,也沒有想著離開。
跑未必能夠跑掉。
不如先四處逛逛。
將桃花劍與鸚鵡洲一併握在了手裡,而後沿著潭上小橋,離開了那處竹臺,那些竹屋很是玲瓏,倒是乾淨得很,推開門,裡面也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陸小二見狀,也跟了過來。
二人將這處林間崖潭逛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
或許這裡最為特殊的,就是那些潭裡的劍。
二人站在潭邊看著那些劍,劍並不多,至少沒有草為螢的劍湖中多,大概只有近百柄左右。
不知道這些劍是從哪裡來的。
不過也許身為一個大劍修,擁有的劍多一些,也是合情合理的。
那些劍並沒有鸚鵡洲這種在劍湖之中浸淫的那種凝練的劍意,看起來很是尋常,就像是隨手丟在裡面的一樣。
連那些潭中的魚兒都是在隨意地遊行在那些劍的四周,時不時啃上兩口劍上的水苔。
二人研究了一陣,想拿柄劍出來看看,但是又不敢去亂動,於是便向著水潭更深處走去。
穿過了那些懸流,陸小二倒是有些驚訝地看著前方,二人本以為這是一處封閉的崖谷,想要出去,就只能穿過那片竹林,只是沒有想到在這後面便是一條貼崖小道,水流潺潺而去,人間並不明朗的雨中天色在這裡隱約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