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沒有再看他。
轉頭看向一旁的河水。
河中倒映著一個撐著傘的沉默少年。
南島低頭看著自己的倒影,卻是驀地笑了起來,輕聲說道:“那是自然。”
陳懷風已經走遠了,這句話或許聽見了或許沒有。
但他聽見沒有並不重要。
很多東西,只是說給自己聽的。
沿著長河走了一陣,南島卻是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件事忘了,那便是不知道鼠鼠有沒有幫自己把信送出去。
於是在南衣河中找了許久,才看見了正在河中漂著的鼠鼠的小船。
只是今日鼠鼠的船中卻是還有另外一個年輕人。
穿著寬大的黑色衣袍,披散著長髮,端坐在舟頭,似乎是來遊河看景的,在舟頭喝著酒,不住地打量著南衣城的長街。
鼠鼠正在一旁嘿咻嘿咻賣力地撐著小舟。
這樣的情況,南島也不好打擾,於是便沒有叫住鼠鼠。
鼠鼠倒是瞥見了南島,停了停,打了個手勢,示意等會再來找他,舟頭的那人見小舟慢了一霎,便順著鼠鼠的視線看了過來,看見了撐著傘的南島,似乎有些好奇,但沒有說什麼。
南島看著鼠鼠小舟緩緩漂去,便去不遠處的酒肆裡打了一壺酒,在河邊樹下一面喝著,一面等著鼠鼠回來。
那人要去的地方似乎並不遠,沒過多久鼠鼠便撐著船回來了,在岸邊停下,眼巴巴地看著南島手中的酒壺。
南島把酒壺遞了過去,鼠鼠接過來喝了一大口,舒服地出了一口氣,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這才說道:“你睡醒了?”
南島愣了一愣,看著鼠鼠說道:“什麼睡醒了?”
鼠鼠想了想說道:“前兩天我在河裡的時候,便看見有人一面賣著豆腐,一面推著你到處跑,你難道不是在睡覺?”
南島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陳鶴啊陳鶴,你還真推著我到處賣豆腐去了?
南島有些無語。
繼而看向鼠鼠說道:“沒有睡覺,我只是在悟道。”
鼠鼠呵呵笑了兩聲,把酒壺遞給了南島。
“對了,我的信你有沒有讓人帶去東海?”
鼠鼠聽見南島這句話,有些生氣,瞪著眼睛看著南島說道:“我覺得你在侮辱我的人格,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不就是寫了幾句話嘛,還有個錯別字......”
鼠鼠說著說著便覺得不對勁,於是聲音小了下來,看著岸邊提著酒壺冷笑著看著自己的南島,抬頭張望著天空,找了個藉口:“不是我要看的,那天拿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被風吹開了,我剛好看到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鼠鼠嘻嘻笑著,用食指與大拇指在眼前比劃著。
南島嘆息了一聲,說道:“所以有沒有送出去。”
鼠鼠拍了拍胸脯,說道:“那必須的,上次青青來的時候,我就讓她帶過去了,不過我也不知道現在到哪裡了,畢竟我們都是小妖,她還喜歡到處亂逛,說不定要很久去了。”
南島倒沒有在意,點點頭說道:“送過去了就行,我現在不急。”
鼠鼠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麼又不急了,對了,我們都見了好幾次了,你的故事呢?”
南島愣了一愣,心道對啊,我好像還要和鼠鼠說什麼東西的。
鼠鼠看著南島的這般神情,挑眉說道:“你該不會說你已經忘了吧!”
南島喝了兩口酒,想了很久也沒有想起來,點了點頭。
“呵呵。”鼠鼠很是鄙視地笑了兩聲。
南島有些苦惱地說道:“實不相瞞,我前不久和人打了一架,可能是被揍昏了過去,醒來之後腦袋就不太好使了,真不是我不想說。”
鼠鼠擺了擺手,說道:“不想說算了,你為什麼要和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