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裡面更多,有三十萬。
人們一般會用三十萬青甲作為它的名字。
因為他們的衣甲是青色的,這是一種淡雅的色彩。不如藍的深沉,也不如綠的生動。
但色彩並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那些青色的衣甲,每一件都由青天道的人刻下了密密麻麻的道文,並且運用了槐安日益成熟的機括工藝,是人間甲兵的巔峰。
青天道與北家相親近千年,才打造出了這樣一支軍隊來。
所以人們會說青甲而不是青兵。
便是因為甲重於人。
槐都那個陛下當然是知道的,但是他沒有在意。
一統人間的妖帝神河,當然有不在意人間一切的底氣。
北臺想著這句人間的讚語,卻是諷笑了起來。
倘若真的不在意一切,那憑什麼他們北家便要永遠不能踏入修行之路?
夜風有些寒冷,所以北臺裹了裹衣裳。
但其實已經是暮春時節,北臺穿得也不算薄,哪怕敞開衣袍面對著夜風,也不會凍得瑟瑟發抖。
但北臺裹緊了衣裳,晃悠著腿,身子卻是在微微地顫抖著。
不知是因為那條斷了的腿還沒有完全好,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北臺在等一個人。
一個來自天獄的人。
他不知道會是誰過來。
但是總有人會過來。
北臺在這春日寒風裡,已經等了好幾日。
在陳懷風去了西外街那個茶葉鋪子之後,北臺便來了。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哪怕身為南衣城北家大少爺,也只是世俗之人,去了巫鬼院十來日,什麼也沒有學,只是睡覺,而後閒逛。
所以北臺看著昏暗的夜色山道,想著如果還沒有人來,就先回去一趟,洗個熱水澡去去這幾日的寒氣再來。
當北臺這樣想著的時候,山道很遠的地方傳來了一些聲音。
像是有人在快速的,卻也斷斷續續地走著一般。
看來不用回去一趟了。
北臺微笑著想著。
那人很快便出現在了北臺的視野裡。
是個帶著刀的人,身形閃爍,刀勢如風,快速地向著這一處走來。
北臺愣了一愣,為什麼是西門?為什麼不是林二兩或者簡十斤?
西門也愣了一愣。
他沒有想過會在這裡遇見南衣城遊手好閒的北臺北公子。
所以他停了下來,皺眉問道:“北公子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