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無關,並不重要,在筆下活著,未必不是一種慰藉。”
陳鶴走到聽風臺邊,吹著晌午溫暖和煦的春風,但是心裡怎麼都溫暖不起來。
“我答應你。”
“多謝。”
南島誠摯地道謝,而後拄著劍走到臺邊。陳鶴有些憂傷,看著人間不住地嘆息著。
“其實我還想,到時候如果你結清了遺憾,我就開著下面的輪椅,帶著你去人間四處逛逛。”
南島輕聲笑著,說道:“說不定真的還有機會,不過你就只是逛逛?”
陳鶴想了想,說道:“南衣城有個很好吃的東西,叫鐵板豆腐,聽說是從黃粱傳過來的。我吃過一次,很香很辣,豆腐很嫩,到時候我們可以開著小輪椅,後面拖著一個鐵板爐子,走到哪裡就賣到哪裡。”
“聽說鹿鳴雪國很是寒冷,他們應該會很喜歡這種東西,吃了暖乎乎的,去那裡的話,生意肯定很好,還可以賣點小酒。”南島輕聲說道。
“原來你也想過這樣的?”陳鶴轉頭看著南島說道。
南島點點頭,說道:“以前或許沒有想過,但是這些日子有點被你傳染了,也開始胡思亂想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樣的東西怎麼能夠叫做稀奇古怪的?”
“那應該叫什麼?”
“應該是稀鬆平常的。”
南島笑著說道:“或許是看的視角不一樣吧。”
陳鶴深以為然地點著頭。
二人在聽風臺安靜地看了許久。
漸漸日暮。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陳鶴看著下面的竹林小道,開口問道。
南島平靜地說道:“就今晚。”
“太倉促了。”
“我怕我活不過今晚。”
“這麼快的嗎?”
南島沉默了少許,低頭指著心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度長出來的那枝花苞。
“你看,真的很快。”
陳鶴怔怔地看著南島的心口。
就像是一株老樹新長出的嫩芽一般,分明是充滿生意的東西,看著卻總是讓人不寒而慄。
南島倒是看得多了,便也習慣了,這一次沒有像往常一樣折斷,而是將它往上捋了捋,就像是一朵別在衣襟上的桃枝一般。
“它什麼時候會開花?”陳鶴問道。
“我也不知道。”南島輕聲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它永遠都不要開花。”
“但是有借有還,下輩子我才好再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