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雨自然說來便來。
就像少年之間的相交。
也許說變就變。
南島回來之後便有些悶悶不樂,把輪椅留在藏書館外便上了樓。藏書館裡沒有幾個人,陳鶴趴在櫃檯上寫著什麼東西,似乎忘了找南島問他的故事。
在聽風臺坐了沒多久,雨便又下了起來。
南島伸著腿坐在臺邊,雖然姿勢不雅觀,但是舒服,主要還是腿斷了,想盤也盤不起來。
於是便這樣架著腿看起來很是囂張地看著這場雨。
過午的春雨敲打著竹林,滿樓都是瑣碎的聲音,落了許多葉子的道上,有學子抱著書正在上面匆匆地跑著。
南島看著雨,也在等著人。
他其實並不相信北臺會是這樣的人。
所以他用了十五歲的邏輯去處理。
等待著或許便有委屈的北公子來找他說清楚。
但這不是一場恩愛纏綿的戀愛故事。
所以受了委屈的北公子早就推著他的四輪車,怨氣滿滿地出院喝酒去了。
南島等了很久,於是閉上了眼,開始吸納元氣,蘊養劍意。
他已經見山很久了。
相比於三日見山的速度,這近十日的時間,卻是足夠漫長。
神海里的溪流越來越多,也漸漸匯聚出了一條主流,但是還沒有成河。
就像一片脈絡繁多的葉子。
依舊新生。
尚未成熟。
知水自然不止是見清溪。
但是肯定會從見溪開始。
南島一面思考著入道第二境知水境的事,一面又覺得有些煩惱。
明明秋先生說我天地根極大。
怎麼天地根這麼大的人反倒天天被人揍得還不了手。
南島覺得一定是自己修行太過憊怠。
於是不再去想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沉寂地坐在聽風臺認真修行著。
......
陳鶴趴在櫃檯後腦補完了南島的故事——
少年揹著劍撐著傘坐在巷牆上看著天邊。
殘陽如血,人間如流。